洛溪云即使内心对他这个狠心的父王有着再多的怨怼,在听闻了清尘方丈的劝告后,终还是没有狠得下心不管不顾这个所谓的父皇。
即便洛溪云恨他,恨了他这么多年。
洛溪云望着整整十六年未曾踏访过的高墙重宛的皇宫,心中充满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母妃,嫁给父皇,毁掉了一生自由,你可曾后悔过?”洛溪云自顾自的问着,即使知道答案跟着时间早已经淹没在风中。
不知是否皇上真的只是为了见洛溪云一面,还是如何。总之洛溪云去看他的那天晚上他便驾崩了,临死前,最后陪在他身边的是他此生最爱的女子为他生的儿子,终归也不算太过凄惨吧。
洛溪云恍惚间觉得,他撑着那一口气迟迟不愿离去仿佛就是为了见到自己一面。抛去血统不说,见到他这个现如今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
洛溪云进到内室的时候,他正躺在榻上,一张脸凹陷的厉害,但眉眼之间与洛溪云相似的踪迹仍可寻觅的到。
床上金丝绣成的锦被,还有宫内华丽耀眼的装饰,都好像在讽刺着将死去的帝王的奢侈。洛溪云突然觉得他这个父皇一生都活的太过可悲,除了权势,他好像什么都没有了。不,马上他就连权势这种东西都要失去了。
洛溪云轻轻的移步到床边,这个纵横一世的铁腕皇帝此刻仿佛连呼吸都十分艰难,胸腔随着他的呼吸而大幅度的一上一下着。
“父皇。”见他许久没有反应,洛溪云开口唤道。
床上的人动了动,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待到看清来人后,他病态的脸上一下子散发出动人的光彩。他盯着洛溪云用力的看着似乎想看出什么破绽,突然又困难的支撑起自己的身子,靠在床边,尽力的与洛溪云的双目对视,过了一会儿,他才又长长的吐了口气,重新又倒回到玉石枕上。
之前一直紧绷的气息开始逐渐松散:“溪云,真没想到啊,最后陪在我身边的竟然是我当初差点想杀掉的你。别恨父皇,父皇当年只是天命难违。”
“不是天意,一切都在人为。”洛溪云那样冷淡,对于眼前这个将要死去的人他也没有悲痛。
“溪云,你听父皇解释,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他急着要说什么却剧烈的咳了起来,一时之间只是仍旧死死的拽住洛溪云的手。
末了,他眼中的神采逐渐消散,洛溪云听到他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孩子你长得真像云妃啊。”
那一晚整个皇宫一片慌乱,国丧之后便是新帝登基,这两件大事同样重要,同样的迫在眉睫同样的不能马虎。
可是先皇在世时便册立了太子洛御辰,但是北洛国的河洛令却掌握在七王爷洛溪云的手中,按理说理应提携太子登基,可七王爷手持河洛令,临终前还陪着先皇,他不发话,朝中的大臣们却也不敢肆意妄为,只好先行操办着先帝的丧事,把拥立新帝之事暂且往后放放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