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故意的!就是憋着要欺负我!”小安氏气得在马车里大叫,原本最懂规矩礼法的京师贵女,这时候简直跟个泼妇一般撒泼,“你这小心眼儿的混蛋!那一刀也不是我扎你的,你何苦把仇记在我身上?更何况,你那时候不也把人给杀了,你又有什么好抱怨的?!”
小安氏说的是刚过直隶的事儿,那天晚上他们下榻的客栈走水,她正在房中提心吊胆着,蓦地就从窗户里头跳进一个身穿夜行衣的男子,蒙着面,她也看不清人脸,她也根本没有机会反应,那人提着刀迎头就朝她砍下来,她还没来的尖叫,另一把刀就挡在了她的面前,生生当下了那把离她脸不到半尺的刀,刀刃相接的火光里,小安氏看清,救她的人是庞毅。
那晚,庞毅救了小安氏,胳膊上却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疤。
“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庞毅一直不吭声,小安氏的气性就更大了,扯着脖子瞪着眼,“你心里肯定恨死我了吧?你说你这么大的男人,怎么心眼儿那么小呢?那又不是我雇来的杀手!我是疯了竟雇人来杀我自己不成?!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庞毅被小安氏吵得脑袋都要炸了,他十五岁就去了南疆,在军营一待十五年,从来就没有和女人相处的经验,说起来,这还是他头一次和一个女人相处这么长时间,可偏生就遇到了这么难对付的小安氏,也实在是太难为庞毅了。
不过通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庞毅也摸索出来了和小安氏的相处之道,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一条,无视。
庞毅是这样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他努力地把小安氏的声音当成耳旁风,仍旧飞快地驾着马。
“你到底什么时候停下来?”在车里喊了大半天,结果人家愣是理都不理,小安氏又急又气又是窝囊,最后彻底是喊不出来,又开始蔫头巴脑小声地哀求起来了,“我真的好累啊,身子骨都散架了,我觉得我都要死了,你是不是就巴望着我死啊,真的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嘛……”
“吁!”
下一秒,庞毅蓦地勒紧马缰,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
“你停车啦?”小安氏简直是欢呼雀跃,从马车的窗户里头钻出了个小脑袋来,欢欢喜喜地看着庞毅,“庞侍卫,你人真好!”
“你想多了,”庞毅不咸不淡地看了小安氏一眼,一边拉着马车到路旁的一棵大松树旁,把马儿给栓好了,然后从马车后面取下了草料放在马儿面前,一边伸手抚着马儿的毛,一边又缓声道,“马儿太累了,不能再跑了。”
“你……”小安氏登时气得目瞪口呆,半天才反应过来,瞪着一双眼看着庞毅,“你的意思,我竟然还不如这匹破马儿?!”
庞毅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看了小安氏一眼,一副“你说呢?”的表情。
“好!很、很好!”小安氏简直气得要吐血,她是发现了,别看这男人是个闷葫芦,但却是个一张嘴就能气死人的主儿,小安氏打定主意不再理庞毅,可是瞧着庞毅朝树林子里头走的时候,还是扒着窗户,很没出息地问,“你、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捡点儿柴火来生火。”庞毅头也不回,继续朝林子里头走。
“我……我跟着你一起去?”小安氏左右看看慌乱广袤的雪原,蓦地就是浑身一抖,“你等着我!我跟着你一起去!”
“你去做什么?”庞毅转过身,皱着眉看着这就要下马车的小安氏,上下打量着她身上那件华贵的镂金百蝶穿花云锦袍,还有那双肤若凝脂的纤纤玉手,然后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你是能帮着捡柴火?还是愿意抱柴火?”
“我……”小安氏干着嘴,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站在马车前,又是委屈又是不甘地看着庞毅,半天才蹦出一句,“你是不是特别烦我?”
庞毅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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