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赵靖喊出“燕婉”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有些慌。那种慌,带着憋闷,带着猜不透的那种情愫,有莫名的情绪在心里流淌。她觉得自己似乎是在害怕什么,可到底害怕什么呢?害怕听到有关于燕婉的消息,却背离了自己的初衷?
“燕婉是将军府,东方家收养的义女,一直养在东方家。因为深居简出,所以很少有人见过这燕婉姑娘的真面目,只听说燕婉姑娘貌若天仙,堪称绝世!”魏淑歌低低的说着,“公子,知道的约莫就是这些了,只不过先前施大人提过……先帝时期有个徐敬妃,好像就是将军府出来的。”
徐敬妃最后的结局是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失踪!
赵靖捏紧了手中的杯盏,即便这杯盏里的茶水滚烫,指尖亦被烫得发红,却是浑然不觉。她定定的望着魏淑歌,面上瞧着倒是风平浪静,可唯有她自己知道这伪装有多生硬。内心深处的波澜,是怎么都拦不住,“徐敬妃?徐燕婉?徐……东方家的养女,先帝的宠妃,失踪的……”
“约莫是了!”魏淑歌顾自揣测,“公子,这徐敬妃当初失踪,会不会和摄政王有关?”
赵靖猛地瞪大眼眸,半晌没有吭声。良久,赵靖才慢慢的敛了眉眼,艰涩的扯了一下唇角,“悄悄的继续查,不要惊动东方未明。”顿了顿,赵靖犹豫了一下,“算了……知道这些便罢了,继续查下去难免会惊动摄政王府。横竖是个无关紧要的女子,无所谓了。”
魏淑歌眉心微蹙,心中略略有些异样,只觉得今儿的赵靖好似有些不太对。细想一下,若是赵靖一开始便这么说倒也罢了,可现在这样说,倒让魏淑歌生出几分心中不忍的错觉。好似赵靖在顾虑着什么,但这顾虑也仅仅是赵靖自个的秘密,不便与外人道也。
思及此处,魏淑歌蹲下身子,仰头望着赵靖,“公子心里是不是有什么顾虑?不方便说吗?”顿了顿,魏淑歌轻叹,“旁的倒也不怕,怕就怕公子动了恻隐之心。这宫里宫外,咱们筹谋了数年之久,日子是怎么过下来的,公子心知肚明。倘若如此还不能打消公子心中的恻隐之心,那么以后这类事情会接踵而至!”
赵靖低眉望着蹲在自己跟前的魏淑歌,看着魏淑歌紧握自己的双手,言语间如此温柔,心中不由的生出了几分愧疚,“淑歌姐姐,你说的对。委实是我动了不该动的恻隐,是我未能思虑周全,只顾着自己心里不痛快,是我错了!”
魏淑歌含笑握着赵靖的手,在魏淑歌的记忆里,赵靖一直是个外冷内热的存在。她的身子冷得厉害,打从她进宫随侍在侧,赵靖因着体内蛊的缘故,一直畏寒怕冷,此刻她的手更是凉得入骨。魏淑歌是心疼的,心疼赵靖十岁入宫,心疼她在这波云诡谲的地方,不得不快速成长,被迫成为一个心狠手辣之人。
“公子,您跟奴婢说句实话,您这心里头是真的恻隐,还是因为……”魏淑歌定定的望着她,眸色异常复杂,“因为摄政王的缘故?”
赵靖心头一颤,“淑歌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魏淑歌轻叹,“淑歌此生不曾历经男女之事,却也深谙男女之别。公子已然十三豆蔻,正当青春懵懂之际,若是心有所动,亦是实属正常。奴婢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公子的年纪到了,也该好好的提醒一下公子。寻常女儿家豆蔻芳华,若是心有所属便当成全,可公子不是寻常人,您连女儿身都要不得!”
“我……”赵靖哽咽了一下,快速敛去眸中的慌乱之色。
魏淑歌起身,轻轻的将赵靖摁在自己的怀中,“公子尊我一声姐姐,那我这姐姐自然也有护你周全的职责所在。那些不敢触碰的东西,便是拼了命也不能越过雷池半步,毕竟公子身上所系江山,与常人不同。东方未明与公子成日相处,换做旁人也会有所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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