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笑谦叫道:“大家伙儿在这里相辩,便是唇枪舌剑,争到日落,也未必能出个所以然来。依小生之见,最好者莫过于比武夺帅!”
“照啊,比武夺帅!”“没错!谁的武功高,就推举谁是武林盟主。”“若不能镇服群雄,他又怎么配当盟主呢?”这些人多半是受许显纯等胁迫邀来的宾客,推举武林盟主一事,他们难以置喙。谁出任盟主,如何决定盟主席位,即令严松夺得大位,都跟他们自身干系不大。但比武夺帅,大有热闹可瞧,众人都盼能多看几场好戏,不虚此行。“比武夺帅!比武夺帅!”这股声势一成,数百人呐喊呼喝,立时喧宾夺主,好似不比武,这盟主便做不成。陈笑谦微微一笑,却不再说下去了,好像他所有的言论,就只为建构这一股声势罢了。
“比武便比武,这里地方太小,便请众英雄移步凤凰山麓吧!”杨寰沉声道。他内力深厚,即便在喧哗声中,这句话也是清晰明亮。比武之举,原也在他们预料中,以“苍南一掌”的本事,就算是比武夺帅,也无人能胜得了他。即令许、杨二人,夺帅之机亦有五七成。众人道:“杨指挥言之不差。”正欲出院,却听一人道:“且慢。”
“我江南武林门派繁多,又因湖海江河地域之故,各自为家,缺乏统领之人,如不幸遇江湖浩劫,不易抵挡,原是不假。便似当年‘崇魔之难’般,天下遭劫,武林人士无不恸哭缟素。然则江南门派众多,相互之间亦未事先通气,刚即会盟就推举盟主,未免显得草率。何况非云心中尚有一事不明,斗胆请问二位指挥,还望莫要见怪。”话音清亮高雅,正是那藏剑阁主沈非云。
“不敢,但说不妨。”许显纯淡淡道。
沈非云拱手诘道:“纵使要推选出江南盟主,也只是我江南武人之事,不知又与京师锦衣卫有何关联呢?”
许显纯早知沈园来人不怀好意,料他必有说辞,当下道:“我锦衣卫隶属朝廷,确不该过问此事。然当朝九千岁不仅心忧社稷,更关顾江湖武林兴衰。他老人家是殷切期盼众位英豪能够效命朝廷,为我大明江山共尽一分力,故而派遣我二人前来促成此事。许某虽是锦衣卫,亦属武林一脉。况且,江南武林是武林,中原武林亦是武林,独你沈园可以来,我锦衣卫便不能么?”
沈非云微笑道:“不错,江南也好,中原也罢,同是武林。只是我辈武林草莽,身游五湖四海,心随草木变迁,素来不拘王命。倘若这武林盟主一立,便要我等归顺朝廷,服从王化,只恐伤了豪杰之雄心,负了江湖之义气,甚是不妥。”
许显纯冷冷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武林同道一同效命朝廷,又有什么不好?”
藏剑阁主摇了摇头:“如是胡虏入侵,我辈习武之人,自当精忠报国,万死不辞。可若是有人想以一己之私,借着武林盟主的名义称霸江湖,又或者借武林人士之手,屠戮别的草莽豪杰,那我沈园将不能置身事外,万万不容许这等行径。”他说的大义凛然,登时许多人纷纷点头:“不错不错,说得有理。”
苍南派中一瘦长中年道:“我看这只是你沈园的一面之词,说什么冷了豪杰之心,只怕是你们想做这武林盟主。我等行走江湖,刀头舔血,若能得朝廷庇佑,不仅可以报效国家,更能安身立命,乃是千载难逢的机遇,何乐而不为之?”正是那孤鹜庄主宇文臣。
冰心堂主沈清泠白袖一甩,冷冷道:“即在江湖,便守着江湖的规矩,何必又想着朝廷?似你这般墙头草,又算得是什么英雄好汉?”
宇文臣甚是尴尬:“什什么墙头草,我我说的是事实,报效朝廷,封荫子孙.”他话还没说完,阶下已有人道:“那你干嘛不去考状元,名留青史,还行走江湖做什么?”这里大抵草莽居多,都大笑出声。
沈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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