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大家,又是武林世家,自古强龙不压地头蛇,便是官府,没有上头命令,也不敢轻易得罪沈园。当然也有数派无意于此,自行离去。
群豪纷纷言道,此番正是多亏了金陵沈家,这才没让严松的奸谋得逞。沈园众人连忙回礼,非云道:“我沈园虽知严松会盟之举居心叵测,暗里调查,却仍不知其意,是以故意挑衅,以期其自露马脚。然此行若非有衡山派夏侯大侠与这位杨大侠及时赶到,以信件戳穿严松本心,单凭沈园之力绝难成事。不想这严松居然投靠了后金,东厂魏忠贤也有意卖国,如今朝廷社稷堪忧啊!”众人纷纷点头,又朝衡山众人致谢。
夏侯坤谦虚几句,便不再说。他素来游剑江湖,从不以身家性命、名望利益为重,衡山派亦是江湖大派,耻于托庇他人。又见师兄青羊垂危,也无心去管这些琐事。青羊一手握着夏侯坤,一手握着狄肃英,虚弱地道:“师弟,愚兄是不成了。如今衡山一派,全都要仰仗师弟把持了。”夏侯坤虎目含泪:“师兄,兄弟自会尽力,你且不忙说,好生将养,来日再图报仇。”狄肃英更是哽咽出声,郑菁在一旁,却不便说话。
青羊摇了摇头道:“这仇也不必去报了,愚兄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也够长了,早晚都是要死的。现今有些话与师弟说,再迟就怕晚了。”夏侯坤点了点头,只听青羊细声道:“我已立肃英为掌门弟子,他无过宥,不便再行更改。若他才能不足以服众,师弟可自立为衡山之主。”夏侯坤与狄肃英均是倏然一惊,夏侯坤大声道:“师兄请放心,某必将全力辅佐肃英,光大我衡山,肝脑涂地,在所不惜!”青羊颔首,松开紧握着的手,朝他轻轻一招。夏侯坤会意,贴身附耳。
只听青羊道:“剑分九品,最善者极,师弟自来好剑,可知何为剑之绝品?”夏侯坤沉吟:“观其锋,见其芒,可知其品。然此类剑,绝非极品。”青羊微笑颔首:“一剑之锋,予人见,则是器,凡铁尔。剑之绝品,乃在于藏锋!剑不出鞘,则不知其利,亦不知其所穷。故绝剑之锋不能见,见之则死。切记!”夏侯坤若有所悟,问道:“师兄的意思是!?”青羊声如蚊呐,但却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十分清晰:“切记留意金陵沈”他说了这七字后,便再没了声息。
夏侯坤双拳攥紧,纵声长啸。他入门之时,年岁尚轻,小了青羊足有三十余岁。青羊不仅对他关怀备至,更如慈父一般,教授文辞武功,此刻阖然长逝,夏侯坤心中之悲愤,不言而喻。狄肃英等衡山门人早已放声大哭。“师叔!请为师父报仇!”“一定要杀了许显纯那个恶贼!”
杨凌劝道:“夏侯大哥,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沈清泠也走过来致歉:“小女子忝为冰心堂中人,不能救治青羊老前辈,甚是惭愧。”杨凌见她近身,忍不住问道:“姑娘伤势可痊愈了么?”清泠朝他敛衽施礼道:“有劳少侠挂怀,我与晗妹的伤势都已大好。”沈清泠话音刚落,前方忽然来了一票人马,当先两人都是穿着粗布裋褐,但身材高大,气势逼人,尤其是右边那个,长面浓眉,双目凛然。众人不禁暗生戒备。
两人赶到衡山人众前,拜见了夏侯坤,齐声道:“夏侯大侠!”夏侯坤连忙扶起,道:“两位兄弟何必行此大礼,快快请起。”两人起来,又拜谢了杨凌救命之恩,杨凌还礼。夏侯坤介绍道:“劫牢之时,情势危急,不及引介。杨兄弟,这二位便是哥哥在陕西碰到的朋友,左边这个姓刘,名叫宗敏,右边这位姓李,名鸿基,适才的一把大火烧了县衙,便是这位李兄弟想出来的妙策。”
李鸿基忙道:“若非夏侯大侠和杨大侠相助,我二人早被杨寰处死,如何还敢居功?”杨凌道:“二位兄弟多礼了,路见不平,乃是我辈侠义中人当为者也。可叹各地灾情深重,而圣上竟然不知,社稷委实堪忧。”李鸿基笑道:“杨兄此言差矣,现在当今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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