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果真妙手!不亏棋圣之名!”他又吟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好!”
老者笑道:“卫师弟这一子确然谓妙,只是十分行险。大凡棋手,均料一子深入,必将为敌所制,却不知奇兵之妙,竟在于斯也!”
少年闻言一愣,隐隐有所觉察,心中细细品味起这番话。
老者说完大笑起来,中年人也以笑声相和。
笑毕,老者起身道:“石帅,我师徒二人于此盘桓数日,也该启程回返了。”中年人一惊,诧道:“道兄此局尚未终了,怎的便要离去?”
老者捻须微笑:“棋者,人道也,以纹枰为天地,黑白分阴阳,宇宙万物,尽收于此。弈者神游其中,万象一目了然。天地有序,四时有节,顺其自然而为之,方知其小大、轻重、虚实、急缓,是以知棋者必知世,知世者必知人,方为上品。”
少年不解,问道:“那什么是知世?怎么又算知人呢?”
老者摇头笑道:“此非能为外人道也!”他顿了一下,又谓那石帅道:“观棋而知人,何种样人,当着何种样棋。想那天地万物,皆阴阳所化,既相生,复相克。人之性情,棋之进退,亦是如此。此子导卫师弟之性情而为,就已违道,势不能迷途深入,愈陷愈深。”
中年人若有所悟,暗自点头。忽见那老者走出棋室,他只能快步相随。那老者年逾六旬,虽是步履为先,可任那称作石帅的中年人如何迈步,竟都不能追过。中年人暗暗心惊,又看那少年紧紧相随,也未曾落下多少,更是对他师徒二人钦佩不已。
不到片刻,三人已至大门,石帅猛提气赶上一步,终于延身在前。那老者叹道:“石帅好一套‘惊雀步’,步伐固妙,可内息转换之快,更是精绝,老朽佩服。”中年人忙道:“不敢,让道兄见笑了。”说着又劝道:“道兄,再多留数日不好么?石某也可再多请教。”
老者摆手一笑:“多谢盛情。然石帅文韬武略,非比常人。论文,贫道诗词不通、琴棋不精,岂非献丑?论武,石帅自成一家,朝廷无对,老朽又岂敢班门弄斧?”随即拱手,准备出门。
中年人不便再拦,只得正色道:“既然如此,还请道兄教我!”
老者停步,随即轻叹一声:“也罢,石帅深知局势,却退无可而退,非智不逮,乃力不足也。贫道只一句,须知,‘胜既是败,败亦是胜,胜败无所分,全凭你之心意。’,石帅可自行揣度。”
中年人一楞,身子半退,长叹声,神色已然怅寥。
老者略一沉思,忽道:“不然如此,大帅若不嫌拙徒顽劣,老道即留其于府上,也好让他见见世面?”石帅大喜,忙道:“好极,能得令徒相与畅谈,好!好!”
少年闻言微感讶异,老者与中年人言谈所及,自己本就不甚明白,此刻没来由地被遣留此地,不禁迷惘欲问:“师父,我”
老者微笑:“君言,这北京城你并未到过,不妨多耽数日,再自行返山吧。”不明所以,少年自然不肯:“可是师姊还”
“呵呵!那丫头,不用理会”老者凑上前,在他耳边轻声道:“这石大帅乃朝廷钦封镇朔大将军,当世高手,若得指教,终生获益!”
少年双目一亮,暗想:“那在这将军府多留数日,回山后是不是在师姊剑下便不至于败得那么惨了?”老者见他面色稍欢,知他心事,续而悄声道:“你若好学,回山后胜过她也不足为奇!”少年神色虽一振,可又因为师父窥破心思而赧然不已,只得点头,但又立即摇头。
老者哈哈一笑不再理他,朗声对那石帅道:“那么贫道告辞!”
石帅不再挽留,亲与少年相送,直至府外百步方回。
却说这石帅乃渭南人,单名一个献字,少年时曾拜少林高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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