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反应过来,他低着头,约莫着是不知道我指的是他,“哎……就是后面那位师爷。
他这才抬起头,面色上有一丝慌乱,大概是他之前遇见过最大的官就是张忠义了,“回……回殿下话,小的石昊。”
“对对对,石昊,你说说,这天灾的事,是不是不能怪到你家大人身上?”
石昊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张忠义,随即意识到场合不对,这才收回视线,躲躲闪闪道:“殿下所言,很有道理。”
我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你家大人有没有道理你却是一点儿也没评价,这好人做的。
我也没驳斥他,自己继续道:“再说了,招待不周这种事你也拿出来请罪?张大人啊张大人,这我就要好好批评一下你了 ,你看本宫是那种骄奢淫逸的人吗?本宫会以为这点小事就治一个朝廷命官的罪?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本宫受点儿苦怎么了,现在宛城的钱就该全部花在百姓身上!——哎?说到钱,本宫想起来了,皇上一个多月前应该是批给了宛城好大一笔钱吧,现在应该也用得差不多了,本宫这来了也没能好好看看,就劳烦张大人跟本宫说说,这钱都用在哪儿了?”
张忠义闻言面上露出几分悲愤忍痛,恨恨道:“殿下!宛城大涝,颗粒无收,官府也无余粮啊,只好从附近购进粮食,谁知附近的商户听说宛城大涝,一昧地哄抬物价,下官无法,只得高价购粮,朝廷拨款,全部用在了购粮上面。只可惜……只可惜,依旧是指标不治本。”
我道:“正常正常,你本都治了,就不用本宫跑这一趟了——哎呀张大人,都说了你没有在罪,还跪着做什么,赶紧起来啊。你说你跪着,你家师爷还得陪你跪着,你不为你自己想,也得考虑一下人家一介书生的体质吧。”
张忠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站起了身,许是他之前那几个头磕的有点狠,起身的时候晃了一下,石昊见了,自己尚且还有站稳就上前去搀扶,又是两个人叠在一起在大堂中间晃了好几圈。
啧啧啧,主仆情深主仆情深。
我指了指座椅,让张忠义坐了,说了这么多话今天没怎么沾水,嗓子倒是有些难受,我清了清嗓子,搭在桌子上的左手被人塞进了一个茶杯,水温正好,我侧头去看,林越帆依旧是一副不在状态地玩弄着手中的茶杯。
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知现在受灾的百姓被安置在何处?”
张忠义道:“都被安排在城中临时搭建的棚子里。”
“吃的喝的可还充足?”
“勉强度日,索性城中有余粮的百姓大方接济。”
我点头,“难为张大人了。”
“身为父母官,不能为百姓分忧,惭愧惭愧。”
“新月,给大人上茶——现在洪水可退了?”
张忠义一边谢过新月一边回我的话,“尚未全退。”
“可有治理之法?”
“下官无能,目前没有想出可靠的治理办法。”
“喝茶喝茶,对了,张大人娶妻了没?”
张忠义愣了一会儿,“……回殿下话,有一正妻。”
“漂亮吗?生了几个孩子?”
张忠义的眉角跳了跳,“糟糠之妻,在下官看来是人间绝色。膝下一子一女,长子十六了,小女七岁。”
我叹道:“张大人好福气好福气。”
我这话说得有头没尾的,拉着他东一句西一句地乱扯,张忠义大约摸觉得这个公主有病又不好说出来,只好也陪着我东一句西一句地答,过了近一个时辰我才放人。
“我最喜欢钓鱼了,有机会和令千金一起啊。”
张忠义脑袋上都要冒汗了,巴不得赶紧从这个地方逃离,一边后退一边道:“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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