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话如静水中突然跌落的巨石，激打的叶宁心绪紊乱，她却不得不维持住面上的平静，生怕皇后的话只是对她的试探。

    “母后，此话何意？”

    “聪明如你，不会听不懂本宫的意思。”

    “可我不信。”叶宁淡淡道，“若事情真如母后所言，那现在关在死牢里的人又能是谁？”

    “杨慕容培养的忠侍，黑昱。”皇后看着叶宁，笑容带着一丝诡异，“说起来，此人，你也应该认识。”

    叶宁笑，不退一分，“黑昱？此人是谁，叶宁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更谈不上认识。”

    皇后意味深长的道，“你不认识这个名字，不代表就不认识这个名字的主人，可能，他过去跟你认识的时候，还不叫这个名字。”

    叶宁语气寡淡，似对这个话题并无兴趣，“不叫这个名抑或便是截然的陌生人，前尘往事于叶宁而言，已是过眼云烟，不愿再过提及。”

    她拒绝的如此决绝，不留给皇后一丝可乘的余地。

    四目相对，两人都从彼此的眼神中读出了火焰，谁也不肯弱于谁，或者说，是谁也看不透谁。

    皇后凝视着眼前年龄尚浅却应对老练读不出稚嫩的女孩，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

    未几，叶宁浅浅一笑，“母后不常出宫来，京中的许多美食也难得品到，不如趁着这难得的机会，让儿媳带您好好转转？”

    “不必了。”皇后婉言拒绝，“本宫年纪大了，心性已乏，不喜多动，你现在有了身子，不宜劳累，告退吧。”

    叶宁等着就是这句话，她站起身，微微欠身，“既是如此，叶宁告退。”

    皇后闭上眼，没有答话。

    叶宁走到包厢门口，忽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唇角掀起一抹笑容，“容儿媳大胆猜测，母后不久之前定是见过了杨琛，今日与儿媳的这场会面，也是源于此。”

    皇后睁开眼，雍容的眸带着冰冷的光，似要望进叶宁的心底。

    叶宁唇边落着不卑不亢的笑，她直视皇后的眼睛，瞳色璀璨，“您一定好奇，为何你自小养大的儿子对自己的手足毫无情念，甚至不顾念您的劝导，狠下杀手。”

    “难道杨琛不是为了报你的私仇？”

    叶宁一怔，旋即勾唇，“母后当真消息灵通。”顿了顿，她对上皇后泛上困惑的眸子，轻笑道，“我与杨慕容固然有仇，那也是我与杨慕容之间的事，无需杨琛插手，您儿子要报的，是自己的仇。”

    “叶宁承认母后您布施眼线手段十分高明，可百密终有一疏，有些伤害是在心里的，您看不到的。”

    “您把杨慕容对杨琛几次三番的伤害看在眼里，您心中固然心疼，却对杨慕容下不去狠手，且不论其中的缘由为何，母后此次费尽心机想要保全杨慕容性命，甚至不惜伤亲儿子的举动也着实令人费解。”

    “叶宁可否大胆揣测，您是在还债！”

    “大胆！”皇后冷声打断叶宁的话，倏地站起身，“叶宁，你不要以为坐在狄王妃的位置上，本宫就不敢拿你怎样。你的言行举止若超出本宫的忍耐，本宫一样可以让人把你办了！”

    “我信，我自然信。”叶宁笑，“可母后若心安理得，又何至恼羞成怒？”不待皇后再度发难，叶宁推开了包厢的门，窗外飘起了雨丝，守在门外的小厮递给她一把伞。

    她接手撑开，路边的小径上，一株躲在墙角里的小草用孱弱的身躯拼了命的迎击外来的攻击，它的身边，有一朵盛开艳丽的花朵，用自己枝繁叶茂的叶子为小草遮风挡雨。

    哪怕力量微不足道，却仍是用尽全力，叶宁看在眼里，藏在心底的话忽地涌上了嗓子眼，她低低叹了一声，“您总以为他的生命力是顽强不尽，不会击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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