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只不过是维持生命的必备要素。
每天只要一回到许暖白离开之前所在的房间中,便会想起来许暖白的样子。
泪流满面的样子,笑意昂扬的样子。
它们藏在高衍城所处的每一分流动的空气中,好像他的世界空无一物,只剩下许暖白的幻影。
他甚至产生了幻觉。
半昏半醒之间,看到许暖白还像是曾经那样,动弹不能的缩在他的怀抱里,不顾一切的讨好他,只是为了索求一个早安吻。
可真正醒来时,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枕头冰凉冰凉,哪里还有曾经睡过人的样子?
直到他找到了许暖白的所在地。
好像他的世界中又重新有了色彩。
外围的声音源源不断的汇入他的世界中,食物也终于有了酸甜苦辣,终于可以不在半宿失眠。
也终于不再每天晚上梦见许暖白的哭声。
许暖白抬着眼皮,虚弱的蠕动着嘴唇,企图从高衍城的压制中挣脱开来,几次都失败了之后,她的面上也没有什么好气。
“唔……你放开我。”
嘴唇上的力道最终还是放松了一些。
许暖白终于有了喘息的空间,她轻轻的咳嗽了几声,然后白了一眼明明是一个病人,却还是不算老实的高衍城。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若是你的枪走火了,怎么办?”
“万一你的手一颤,枪子打中了你在的心脏,你怎么办?”
高衍城笑了,一边笑着,一边用手背去碰许暖白的脸颊。
“死就死了,能给你留个念想也是好的。”
他曾经站在生死一线之间。
生是行尸走肉的生,死是豁然开朗的死。
果不其然,他这样的回答,又赚到了许暖白的一个白眼。
许暖白人稍稍的翻了翻身,将自己挪动到一个高衍城的手指碰触不到的地方去,轻颤着眉眼,郑重的问过一个积压已久的问题。
这问题顺着许暖白沙哑的喉咙发出来,带着一点点干涩。
“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如果你对你全然不在乎呢?”
“你这一次死就死了,我逍遥自在,再也不用藏在你的阴影里活着,我甚至会去你们家接回来我的周周。”
“现在的话,也还是能够养的起两个儿子的。”
“从此对你不闻不问,你怎么死,为谁而死,全不理睬,你就这样白白死去么?”
高衍城淡淡的笑了。
“你会这样么?”
许暖白别过脸去,“怎么不会。”
高衍城碰不到许暖白的脸颊,只拨弄着她脸颊旁边的头发,捏在手心中玩弄着,然后敛着眉眼,贴在许暖白的耳边小声言语。
“告诉你一个秘密。”
“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从来都没有搞明白过。”
高衍城的热气抚蹭在许暖白的耳根上,她顿时身体一僵。
“咱们两个之间,从来都不是我用主人的身份拴住你,而是你用奴隶的身份绑紧了我。”
许暖白一震。
不管自己是否还有力气,缓慢的抬起头来,盯着高衍城的脸,认真的。
半响之后,她微微红着眼睛,咬着牙关。
“高衍城,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狡猾的人。”
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冲击着自己的胸口,一瞬间酸涩难耐,许暖白抿着唇角,然后狠狠的,叹出一口气来。
大概也就是这样了。
高衍城其人,狡猾狠心,不达目的不罢休,偏偏还生着极好的相貌和一张能够将黑色说成白色的嘴。
颠倒是非的能力天下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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