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可能更复杂一点。”卓先生顿了一下，“有人想一石二鸟。一是把合作方换了，二是把你赶走，至少让你留不下来。”

    我“恩”了一声，用上扬的疑惑的语气。

    “那样的话，那错误的文件就不是广告公司出了错，而是有人设法换了文件。”卓先生说，“你想一下，若不是那日你们凑巧，恰看见挂出去的错误喷绘，会发生什么事？”

    “错误的广告会留到第二天，会让公司丢人，直到发现后紧急撤下。”我说。

    “没错，开盘当天发生那种事情，会让我们公司成为笑话，我势必会对你们部长发火。你想，这件事，最后背黑锅的会是谁？”卓先生问。

    “是我。”我说。

    “对，一定是你。”卓先生道，“一是你在负责与广告公司的对接；二是你是实习生，我不大可能朝你发火；三是你是通过宋秘书进来，谁也不知你的背景是谁，他们会想，也许，你会没事。”

    “但事实上，你会真的没事吗？”卓先生问。

    “我不知道。”我说，“应该会扣我钱吧？”

    “扣钱不重要。”卓先生说，“重要的是，这件事会成为你实习期间的一个污点，你后续若想留下来，大概有人会反对。”

    “可你会保我啊！公司都是你的。”我说，

    “可我若因为这件事，对你生了厌恶呢？”卓先生问，“你让公司丢了这么大的脸，我为什么会不生气？”

    他再顿了一下：“不光还是我，还有你们部长，他会认为你浮躁，办事不可靠。你想，在一个公司，若落得领导这样一个评价，你未来的路还会好走吗？”

    我心惊：“好像也有道理！可是……我应该没得罪过谁啊？”

    “这就是职场，你不需要得罪谁。”卓先生说，“你只需要想，你挡着谁的道了？”

    “我一个实习生，能挡住谁的道？”我气呼呼的说，满心郁闷。

    卓先生笑笑。

    我立即凑上去：“卓总，您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你叫我什么？”

    “卓叔……”我拖长声音。

    “乖。”他笑着，“这种事情，我也只是凭空猜一下，最大的可能就是钟佳借题发挥，蓄意陷害这种事，做起来太麻烦，而且需要对方公司有人配合，可能性不大。”

    我“恩恩”了两声，将身体舒舒服服的靠在椅背上。

    “困了？”

    “有一点。”

    “从这里到家还有10来分钟，你先休息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我“恩”了一声，把眼睛闭上后，睡意真的沉沉而来。

    我干脆侧卧在座椅上，将冰放在受伤的那块脸上，受伤的手背也贴在上面。

    也不知睡了多久，当我再次醒来时，我已躺在家里床上。闭合的窗帘，只有些许的光透进来，我听见外面有炒菜的声音。

    心里温暖极了。

    随即，火烧火辣的痛便从受伤的地方传来，我忙着翻身起床，“哐当”一声，竟碰倒了旁边凳子上的水果盆，水果盆里装着一块用毛巾包着的冰袋。

    扁扁的冰袋，比冰冻矿泉水好用多了，我想也不想就把毛巾裹着的冰袋贴在脸上。

    卓先生走了进来。

    “还很痛？”他问。

    “有一点。”我点头。

    “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会好很多。”他说着，替我拉开窗帘。

    外面暮色沉沉，已是傍晚。

    晚饭是他亲自下厨做的，这次是中国菜：炒时蔬，炒虾仁，乌鱼煲汤。

    他替我舀饭，舀汤，再往我脸上抹了止痛的药膏，问我：“自己吃？还是我给你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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