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白的预产期大约还有十天,赵大姐扶着她走出主任办公室,
“唉,小白呀,这些时间你要多注意点,别扭着,叫大鱼来单位请假不行吗?你自己却来了”。
“呵呵,赵主任,谢谢你,我没事,大鱼他加班”。
“你自己要小心点,小白,你是准备在家生,还是去县医院”?
余小白心里苦楚,医院生是生不起的,苦笑一下,对这位亦师亦友的老主任说道,
“赵主任,我呢,还是请三姑帮忙在家生吧,小鱼就是三姑接下来的”。
赵主任今年五十一岁,带起来的徒弟很多,她对余小白选择与莫大鱼结婚,也觉得可惜,这么好的姑娘,
“如今”。
赵主任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20块钱,塞入余小白兜里,
“闺女,你别跟阿姨客气,留下吧”,
余小白的手被赵主任轻轻按住,只得感激的对赵主任点点头,
“谢谢赵姨,你别送了,回去吧”,
“嗯,你路上要小心,有什么事,让小鱼来家里或单位找我”。
余小白刚走出邮电局大门,就听,
“二妮,娘在这里”。
余小白一听是自己娘的声音,忙转头一看,果然,喊她的是老娘,赶忙走过去,
“娘,你怎么在这里”。
莫小鱼的外婆今年六十三岁,老太太很瘦,灰白稀疏的齐耳短发,脸色很黑,苍老的皱纹将她的眼睛都压成了一条缝,
余小白上面有一个哥一个姐,下面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子妹们共五个,她在女孩中是老二,家里人都管她叫二妮。
见女儿过来,老太太急走几步扶着余小白走到路边墙下,抓紧女儿的手,眼泪流了下来,见余小白也想哭出来,老太太赶紧收起自己情绪,从衣兜里摸出一个蓝色布包,塞进余小白手里,
“二妮,娘回去了,你自己要小心,是儿是女告诉娘一声”。
余小白含着眼泪看着远去老娘单薄的身影,她的心,再一次感觉天要塌了,这添个孩子,全家三口就指望莫大鱼。
那个年代,怀孕了除非意外流产,有了就生下来,很少有人去医院打胎。
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毛,二毛,一块的零钱,有22块,还有一只银镯子,余小白将镯子紧紧的捂在胸口,再也忍不住,扶着墙哭了起来,抽泣颤动的肩膀上仿佛有一座大山,
“啊娘啊”,余小白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哗哗的滴在地上,呜咽抽泣着,泣不成声,
“娘啊,对不起”。
四月的春风依然寒峭,冷清的风儿吹过,拂乱了余小白的长发,单薄的身子裹在棉袄里,只有出了怀的肚皮,臃肿的提示四月的春天,一个新的生命即将降临。
莫小鱼辞别六哥,一路连蹦带跳的跑回家,进了大杂院,莫大鱼正在门口洗菜,见莫小鱼回来了,笑骂道,
“你娘的,跑那去疯了,不饿?这么晚才回来”。
莫小鱼心里高兴,
“大鱼,俺娘啦”?
“我刚下班,你娘可能是去邮局请假了,还没回来”。
莫小鱼转身就往邮电局跑去,
“这孩子”,莫大鱼苦笑一下,对儿子直呼他其名,莫大鱼早就习惯了,他比余小白大八岁,36岁才有个儿子,也算老来得子,不管自己家穷不穷,这儿子肯定是宝贝疙瘩。
莫小鱼老远就看到娘扶着墙,好像很难过,吓的赶紧跑过去,扶住余小白胳膊说道,
“娘,你怎么了,那不舒服吗”?
余小白听到是儿子来了,忙收起自己情绪,抽了抽鼻子,从兜里掏出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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