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更重要?作为一位父亲,他会毫不犹豫地选后者。
若不是不去乡试直接返回兴济实在无法向伯父张缙交代,他当时就想赶回家去。如今亦是如此,若是张忱没有病倒,他恐怕已经张罗着回乡了,一刻也不想在京城里多待。可眼下,如果让他抛下重病卧床的侄儿,心里怎么也说不过去。
“周大,拿笔墨纸砚。”闭了闭眼后,张峦给伯父张缙、女儿张清皎分别去了一封信。
给张缙的信中大意是:张忱病倒,他得在京中稍留些时日,等到他病情好转,秋闱桂榜高悬之后,叔侄俩便速速赶回兴济。至于女儿的婚事,既然孙家二公子病重,两家尚未商议婚期,倒不如稍等一等。
无论如何,他也不想耽误女儿的年华。若是孙伯坚真是不成了,那便由他出面去与孙家商谈,将这桩婚事作罢。恶名也罢,恶评也罢,都由他一力承担。若是张氏一族不愿受此事影响,那他便分家,带着妻儿回到祖籍故地河南,或者远去山西交城、四川夔州等地。张家祖上曾在那些地方任职,还留了些故交旧友,仆从也有这些地方的人,总归能生活下去的。
给女儿的信则直言道:不必忧心,等父亲回来解决此事。亲事再等等也不迟,究竟是佳缘还是无缘,数个月间便能见分晓。闲言碎语都不必理会,你伯祖母必然会好好训斥他们,必定不会让这些人伤及你的名声。而且,孙家是积善人家,若是双方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应当不会再强求。
写完信后,张峦不禁长长一叹:自家女儿什么都好,怎么婚事却如此不顺?莫非,真是受了什么冲撞?他是否也得去寺庙一趟,替女儿拜一拜神佛,求得佛菩萨保佑?可,子不语怪力乱神,若是事事都问鬼神,哪还有半点读书人的模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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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九月初十,钦天监终是禀报说,昨晚夜观星象,算出了未来太子妃的来处。
朱见深立即招来了太子朱祐樘,父子二人一同听钦天监回报:“启禀陛下、太子殿下,臣等夜观星象连续七七四十九日,昼夜不停歇地推演,终是在昨夜见到星辰异象——后星煌煌,照之东南。京畿之地,运河之东南,便是太子妃所出之吉地。”
“果真是河东南。”朱见深龙颜大悦,对立在旁边的司礼监大珰们道,“萧敬,覃吉,你们好好地给朕拟一封圣旨。将太子大婚之事说清楚些,言简意赅即可。这次选太子妃,就由戴义带上两三个女官一同去罢。”
这种事原本他多数情况下都是交由梁芳去办的。可先前梁芳在废太子一事上出了力,显然是不可能与太子相安无事了。为了宫中日后的安宁着想,他便换了个与朱祐樘关系不错的大珰前去。至少,戴义的人品是他们父子二人都信得过的。
朱祐樘闻言,果然微微一笑,朝着戴义道:“有劳竹楼先生了。”
戴义拱着手笑:“承蒙陛下与太子殿下信任,奴婢必不辜负所托。”虽说他一向沉迷于琴棋书画,却也从来不拒绝出去透透气的差使。毕竟,琴棋书画并非空中楼阁,唯有足够的历练与感悟,方能更上一层楼。
“呵呵,二哥儿可算是要成家了。”朱见深道,“戴义啊,可得替他用心挑一挑。”
“万岁爷放心,奴婢定会小心仔细的。”戴义道,冷不防忽然压低声音问,“千岁爷希望未来的太子妃是何等性情?”若是选出来的太子妃符合太子的喜好,对朝廷对万民都是一件幸事。毕竟,皇后的人选是关乎国本的大事,绝不可轻忽以对。谁都不想眼睁睁地看着皇帝一而再再而三地坚持废后,不是么?
闻言,朱祐樘竟是愣住了,迟迟未能回过神来:“这甚么样的性情都好”他从未注意过女子都有哪些性情,更未想过自己心悦什么样的女子,这种时候又能说得出什么话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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