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昏黄而又温暖的日光投在永宁宫的秋千上, 在地上留下了一双互相依偎的俪影。年轻的帝后坐在秋千上悠悠荡荡, 时而谈笑风生,时而蹙眉低语。若是有人靠近他们便会发现, 两人说的不是什么风花雪月,也不是什么家长里短, 而是“枯燥无趣”的宫务。
“以皇妹所言, 诸位太妃确实需要女医常驻身侧。年纪越大越需要女医随时看顾,不仅能在急病时及时问诊, 平日里亦能帮着保养身体。不过, 每人身边跟随一位女医并不实际,也毫无必要。毕竟, 疾病并非常态,保养亦非时时刻刻都需要。”皇后娘娘低声道,“万岁爷觉得呢?”
皇帝陛下颔首道:“若是每位太妃身边配一位女医, 那便至少须得三四十位女医。即使从宫外征召, 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召得着。便是陆陆续续召到了, 先配给何人?后配给何人?这里头的分寸太难掌握, 于你不利。”
“是啊, 此事宜简单, 不宜复杂。否则,我便是做成了此事, 也难免落下埋怨与不满, 又何苦来哉?而且, 出色的女医难求,恐怕十年八年也未必能召到三四十人。我初步打算:仁寿宫里配三位女医,一位专门给祖母诊治,其余两位负责给英庙太妃诊脉;慈寿宫配两位女医,一位专门给母后诊治,另一位负责宪庙太妃。坤宁宫配一位女医,负责我与孩子。”
听自家皇后提起孩子时略停顿了片刻,皇帝陛下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嗯,可以将配女医作为份例。太皇太后、皇太后与皇后身边都可配一位女医,专门负责诊治与养生。祖辈的太妃年纪大些,四至五人一位女医;父辈的太妃年轻,十人一位女医便足矣。等到以后宫内的女医多起来,再更改份例也不迟。”
皇后娘娘略作沉吟:“份例配比万岁爷说得极是,若按份例配比来算,咱们需要从宫外征召六七位女医。她们最主要的职责便是负责各宫主子的诊治,其次便是教养出宫中的女医,建立尚医局。尚食局的司药不必归于尚医局,正好能够互相监督制衡。”
“如何监督?如何制衡?卿卿的意思是,尚医局只管医病,药材的保管与分发依旧是尚食局司药的分内事。由此,尚医局不能插手药材,司药也不插手诊治?”皇帝陛下挑起眉来。
“不错。太妃们不是一直担心,若是女医起了私心,胡乱配药该如何是好么?若是女医与司药互不相干,便不必忧心了。”皇后娘娘双眸亮了起来,“一则,女医与御医同时诊脉,给出脉案与药方。必须他们都确认无误后,脉案与药方才能交到尚食局司药处。如此,至少能保证脉案与药方无误。司药按方取药,药材煎制前,再由女医与御医看过,才能煎药。如此,司药给出的药材也不会出现疏漏。”
“每人的职责必须明晰,诊脉、开药方、取药、确认药材、煎药的环节都须得互相督查。若是出了事,便只管追责此环节的责任人与督查人就是了。诸如——诊脉与药方出了错,是女医或者御医之错;取药出了错,是司药之错。”
眼见着日后宫廷中的医药制度便已经初步成形,皇后娘娘越说越是兴奋:“日后各宫去司药处拿药与煎药者,也不能是寻常宫女,必须由修习医术的医女专门负责。所有环节都不能让尚医局、司药、太医院之外的人经手。若出事,便是尚医局、司药、太医院的问题。每人都不能推卸责任,也不能心怀侥幸。”
皇帝陛下思索片刻,点点头道:“如此甚好。除此之外,卿卿对尚医局还有别的打算么?”
“尚医局内必须职级分明:医术最佳的女医负责各宫诊脉以及教导医术、救急病等等。其次又有专门的儿科女医,负责皇子皇女的照料。再次便是刚出师的女医,负责诊治宫女、女官等。修习医术的医女每年考计,粗通医术者只负责取药与煎药,略通者可负责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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