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江南了解实少,还是先看看再做打算吧”
闻言,张柬之一声冷哼,欲要发火时正好看到水晶望向他的眼神,当即强压了火气生硬声道:“你这般遮着掩着,还来我楚州作甚?”
唐松轻声一叹。
张柬之也不与他再做什么试探,端起酒樽一饮而尽后径直道:“别的也就罢了,你要在江南重建通科学校,不妨就放在这楚州,土地田亩,学生教谕,老夫都可予你鼎力支持”
姜还是老的辣呀,自己此来江南最大的目的不曾出口就已被一语道破。唐松起身向张柬之深一躬身为礼,“多谢张公,但”
“什么?”尽管水晶在侧,张柬之脸上也已怒色大显。这小子实在是太不知好歹了。
“张公所言不差,在下此来江南便是要为新学立一根基之地。能在楚州自然是好,但实非不愿,而是不能啊”
“新学?”
“是,新学”唐松手抚酒樽沉声道:“此前之通科,未来之新学,若是在下真将其设于楚州,只怕还未开办便先已夭亡了”
唐松话虽然没说的通透,但张柬之老于仕宦,只略一思忖便已明白其言语未尽之意,尽管如此,他却仍是问了一句,“为何?”
见他执意要将这张窗户纸捅破,唐松也只能轻浅笑道:“不管是通科也好,新学也罢,都是出自于陛下之授意。楚州虽无特别,奈何张公却贬谪于此,据闻本州使君大人亦是公之门生”
言至于此,唐松略一停顿后沉声道:“陛下岂能容内宫出钱所建的新学是在李党的地盘上?”
张柬之抬手之间又是一樽酒尽,“嘿,好一个‘陛下’”
唐松实不愿在此事上再与他起什么争执,是以沉默不言。
沉闷着一连吃了两樽酒后,张柬之才再次开口,“既然如此,我也不强你,不过我倒是认识一些赋闲的人杰,足可胜任你那新学的教谕之职,你意如何?”
武则天三年前登基之前曾在朝中来了一遍大清洗,杀人之外也曾裁汰大批李党官员,张柬之荐来的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根底也就不需多言了。
花厅中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静,这一回张柬之倒没有催促,许久之后,唐松才缓缓开口,“用多少人,用什么人俱由我一言而决,这些人来了也需按照我的规矩办”
“这是自然”张柬之哈哈一笑,从水晶手中取过酒瓯亲为唐松满斟,“来,饮胜。你且放心,该荐些什么人去老夫自有主张,不会让你太为难”
酒虽满斟,唐松却没有喝,“明年二月科考之后,若有通科中第者被分发楚州,尚请张公多多关照”
“只要他能来。对了,我听说清心庄农科此前弄了个甚么曲辕犁出来,效用远甚于当下之犁具。眼瞅着年后就是春耕,你且给楚州弄几具来试试”
唐松笑笑,“这个且等明岁二月科考放榜之后不迟啊”
张柬之胸中一转,便已明了他的盘算,“好你个唐松,科考还不曾开始就已想着为门生预埋考功了?此事倒也依你,不过若没有通科中第者被分发楚州,你那曲辕犁也需给我”
唐松没说话,只是举起了手中的酒樽与张柬之一饮而尽。
这番话后,花厅内的气氛真正的融洽起来,水晶在一旁执瓯斟酒,两人随意闲话。
“改名新学也好,‘通科’实在是太古怪了些。欲在何处建此新学,你可选定地方了”
“原是想在扬州,但现在看来怕有不妥啊,杨一益二,扬州城内太惹眼,并不利于新学之创建。但距离扬州也不宜太远,毕竟扬州乃是江南重镇,比邻于此万事方便,对学子们也有好处”
“树大招风是不好,但只要有你在,新学选址就是再荒僻,依旧还是惹眼”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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