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们奉上茶,郑胖子接过来喝了一口,带着一脸的苦色道:“我是真后悔啊,悔就悔在没有早点来江南。也怪唐兄弟你手笔太大,动静太大,如今弄的我左右为难,苦不堪言哪”
唐松坐在一具竹夫人上,身子慵懒的躺着以消解从安宜一路赶回的疲乏,见郑胖子还没把话点明,他也就懒得多说。
郑胖子等了一会儿见唐松没有半点要探问的意思,苦笑一声后继续道:“不知怎么着,我参与弘文印社的事情竟然漏了风声,如今人已找上门来,生生要把我在弘文印社里占的那一部分买过去。兄弟,哥哥我被人逼的苦啊”
有人要往弘文印社插手?唐松从竹夫人上坐起来,慵懒之态一扫而空,“谁?”
郑胖子放下茶盏迎着唐松的眼神沉声道:“太平公主”
是她!
唐松闭上眼睛缓缓躺了回去,郑胖子见状也没开口,只是一口一口的喝着茶水。
良久之后,唐松睁开眼来,“你意如何?”
“今个儿我也给你透个实底儿,哥哥不缺钱!再则我也看明白了,弘文印社一旦如你所愿遍铺江南各州之后,有泥活字印刷术及水天阁做支撑,将来必定是个利钱滚滚的上佳买卖,这样的生意措大王八蛋才会卖,但太平公主兄弟你知道哥哥的斤两,实在是得罪不起啊”
“上官待诏怎么说?”
郑胖子抽紧了脸,“什么都没说,只是让我来寻你”
唐松点点头,“她真是要买?”在最后一个“买”字上,咬音极重。
“来的是她府中的一个管家,至少开价倒也公道”
唐松自竹夫人上站起身来,“锦绣绸缎庄当日投入的钱财在扬、苏、杭三州弘文印社的开建时已是耗用殆尽,此后各州分社所需钱粮皆是某筹措而来,原本我是想着这一块儿的差额由哥哥你慢慢补足不迟。但现在嘛此事你可曾跟他们说清楚了?”
“哥哥根本就不想卖,能有这么好的托辞还能不用?”
“他们怎么说?”
“那管家说此事自会与你面谈,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让我别操心”郑胖子“呸”的啐了一口,“我算是明白了,他们找我只是想往弘文印社楔个钉子进来罢了。哥哥这点斤两摆明了没放在人家眼里,生生就是个强吃,允也得允,不允也得允”
闻言,唐松淡淡一笑,“强吃!哪有那么容易”
郑胖子叹息一声后也从座处站起身来,走到唐松身边低声道:“兄弟,我知道你投入弘文印社的钱都是来自宫里,有这个依仗真要强挡着也能挡住太平,但这么做实在不值啊”
唐松没说话,扭过头来看着他。郑胖子愈发压低了声音,“虽说是你一手创建了弘文印社,但既然用的是宫里的钱,那它就是宫里的生意,这一点谁也含糊不了,毕竟这可不是三瓜俩枣的小钱!兄弟你为了宫里的生意自己去得罪太平,值吗?那太平公主是个什么人物,岂是好得罪的?”
说话间,郑胖子拉着唐松重新坐回到竹夫人上,“所谓祸兮福之所伏,而今她既然要买,倒是兄弟你的一个大好机会”
“什么意思?”
“她既然要买那就让她买去。你有内宫做依仗,一切都好谈,卖他三成还是四成,开价多少都能硬起腰板子说话,等她这笔钱到了一刻莫停即刻添还给内宫,哥哥再借你一大注,一并把内宫的存账走平了,有上官待诏在,此事当无问题。经此一转之后,弘文印社可就由内宫生意变为你与太平两家的生意,你还占着大头,天下间到哪里找这么好的事情去?”
郑胖子越说一双小眼睛眯缝的就越厉害,“有上官待诏在,此事就不会泄露风声,至少在太平面前你依旧能打起内宫的牌子;再则,即便将来有人翻弄此事,有太平在也足以挡住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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