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轻咳了声,捏着嗓子尖声道:“沈姑娘,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了,下去吧。”
沈妙言低着头走出去,沿着抄手游廊一直走,直到进入那个无人的八角亭,才慢慢坐下,将掌心那一团纸展开。
上面的字宛如铁画银钩,力透纸背,遒劲有力。
而沈妙言无比熟悉。
“丫头,等我回来。”
她凝视着这简单的六个字,泪如雨下,滴落在纸上,将墨水晕染开。
她将字条贴在胸口,哭得蜷成一团。
他总是不会说大堆华丽的话语,可这样简简单单的,就让人觉得心安。
“国师,国师,我好想你”
她软绵绵地哽咽出声,透过朦胧泪眼,仿佛看见了她家国师一身黑金铠甲跨坐在疾风上,手持苍龙刀,背负飞云箭,傲立于千军万马前,金戈铁马,所向披靡。
黄沙漫天,夕阳如饶,他冷情冷面地收割着敌人的性命,铠甲浸染了鲜血,残酷如地狱阎罗。
而这般残酷冷血的人,回首凝望时,那双狭眸中却只倒映出她沈妙言一个人。
薄唇轻启,他说,等他回来。
他用坚实而宽大的后背为她遮风挡雨,呵护备至,宠溺至极。
他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
沈妙言终于哭够了,将纸条烧掉,擦着脸低头往回走。
却不期然,正好在拐角处碰到楚云间和顾钦原。
他们一前一后,身后跟了十几个宫人,似乎正在谈论什么事。
沈妙言低着头没注意,正好撞到楚云间胸膛上,回过神,连忙退避到旁边。
楚云间瞥了她一眼,正要抬步继续往前走,目光一顿,走过去抬起她的下巴,目光阴郁:“脸怎么了?”
沈妙言低垂着眼帘,别开他的手:“不知道。”
“去叫太医过来瞧瞧。”楚云间又望了她一眼,吩咐了声李公公,便抬步和顾钦原一道离开。
等到他们走远,李公公甩着拂尘,居高临下地望着沈妙言,“沈姑娘先回仪元殿吧,咱家这就去请太医过来。”
沈妙言一声不吭,转身往仪元殿而去。
李公公注视着她的背影,不阴不阳地笑了声:“陛下可不是傻子,沈姑娘即便不想侍寝,也不该如此糊弄。陛下舍不得对沈姑娘下手,可对安婕妤,还是舍得的。”
沈妙言身子一僵,李公公哼了声,便大步离开。
沈妙言伸手扶着墙壁,猫儿似的圆眼睛中掠过一抹倔强,随即握紧了拳头,抬步继续往仪元殿而去。
李公公果然很快请来太医,太医只说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才导致脸上过敏,休息几天就好,没有大碍。
他开了两副药,李公公命膳房的人煎了,怕沈妙言不肯乖乖喝,于是亲自监督着她喝药。
沈妙言坐在桌边,捧着那碗褐色的药,眼中都是嫌弃和不甘心。
李公公百无聊赖地甩着拂尘:“沈姑娘,咱家乃是陛下跟前最得力的内侍,咱家在这里伺候你,于你乃是天大的荣耀。咱家还有很多事要做,时间宝贵着呢,你就乖乖喝了药,莫要让咱家叫人进来,给你将药强灌下去。”
沈妙言依旧保持沉默,她知道强灌药这种事,李其是做得出来的。
于是她自己捏了鼻子,一脸嫌恶地将那碗药喝下。
李公公见她识相,于是对身后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将药碗端下去。
沈妙言以为没自己的事儿了,便抬手示意李公公走开。
李公公怪笑一声:“阿枝,阿叶,进来伺候沈姑娘沐浴更衣。”
沈妙言一愣,便瞧见两个人高马大的宫女走进来,不由分说地一左一右将她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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