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慵懒地倚在船舷上,双眉弯弯,琥珀色瞳眸像是盛着盈盈蜜糖,红润的唇瓣透着冷讽的弧度,额间几缕青丝被风吹拂在白嫩的面颊上,纯真又妩媚,勾人得紧。
阁楼上的男人们看得发怔,他们以前只觉得这女孩儿漂亮是漂亮,只是骨子里少了些韵味儿,当不得“绝色”二字。
如今再看,似是与宣王殿下厮混久了的缘故,她那一举手一投足都透出慵懒的媚态天成,虽妆容清丽,可眉梢眼角的风情,称之为祸国妖姬,也并不为过吧?
史书和文人都谴责红颜祸水c女人误国,告诫后世娶妻当娶贤c美人不过是床笫间的玩物,可当那些男人真的面对绝色美人时,又哪里还会记得所谓圣贤书上的教诲,功名利禄c权势富贵,都抵不过一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君天澜缓缓转动墨玉扳指,紧盯着楼下的少女,面容冷峻如山。
沈妙言对楼上男人们炽热的目光毫无所觉,只软软唤道:“小灰c毛毛c雪团子,回来。”
三只小狼“嗷呜”一声,迅速跑到她脚边坐好。
薛灵趴在地上哀哀大哭,浑身衣裳都被撕咬破了,遍布泪痕的面容狰狞扭曲,“嫡姐,你快下令杀了那三只畜生!呜呜呜!”
沈妙言在三只小狼跟前单膝蹲下,揉了揉雪团子的脑袋,含笑道:“薛二小姐,雪团子它们最有分寸,不会轻易咬人的,其实你不过是被咬破点衣裳,哭成那样做什么?再说,你一个活生生的千金小姐,何必自降身份与畜生计较?”
她话音落地,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薛灵,果然,她身上半点儿血迹都没有,只是衣裙被咬烂了而已。
回想起这薛家二小姐刚刚哭得凄惨样,众人不禁暗自好笑。
薛灵被沈妙言愚弄至此,面皮红得能滴血,从地上爬起来,双眼含恨地盯紧了沈妙言,却碍于她身边那三条狼,不敢上前打她。
沈妙言起身,余光不经意扫过她的衣裳,却瞧见她的袖口被撕破,露出一截雪白的里衣。
而那里衣的袖口上,赫然用金线绣着青竹叶纹。
薛远今日穿的衣裳,也用金线绣着青竹叶纹。
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破壳而出。
嫡姐,是兄长抢到了那枝莲花!不知道兄长会把莲花送给谁?
你勾引太子和宣王不够,还去招惹我兄长,害得我兄长茶饭不思,就想去宣王府见你一面!
害我兄长为你茶饭不思c形容消瘦,你怎么就这么不要脸?!
零零碎碎c边边角角的记忆,在脑海中汇聚成一条暗线。
说起来,薛灵每次针对她,似乎都是因为薛远。
难道
沈妙言盯着薛灵,唇角的弧度诡异起来。
她含笑,声音轻柔而不经意,“薛二小姐袖子上这竹叶纹真好看,与薛少卿衣服上的绣纹,竟然一模一样呢!”
话音落地,众人纷纷望向薛灵的衣袖,那露出的半截里衣上,果然绣着精致的竹叶纹。
竹叶纹不稀奇,稀奇的是,今日薛远穿了身绣青竹叶纹的衣裳,偏巧,这薛家二姑娘,竟也穿了身绣青竹叶纹的衣裳,还是姑娘家的里衣
薛灵瞬间睚眦欲裂,慌张之下,连忙伸手捂住那半截衣袖,却没提防破烂的外裳整个掉落下来,里衣的心口位置上,清清楚楚绣着一个“远”字。
整座画舫,寂静无声。
连沈妙言都有些诧异,她不过是猜测,没想到这猜测,竟成了真
薛宝璋那张国色天香的脸彻底变得惨白,正要开口补救薛家声誉,沈妙言抢先道:“啧啧,没想到,薛家的大公子竟然与二小姐?!”
一句话,将薛宝璋所有的解释都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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