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着些微复杂。
今天早上进宫前,他特地让小丫头在府中吃了很多,因此用午膳时,她才没有在众人前暴露出那惊人的食量。
魏国皇族的血统实在太过令人注目,他不知道,她的身份还能瞒多久
他垂下眼帘,俯身亲了亲她柔软的唇瓣,继而离开。
殿中点着安神香,沈妙言惬意地睡了小半个时辰。
直到夜色彻底笼罩皇宫,她才被门外一阵吵闹声惊醒。
她坐起来,揉揉眼睛,冷声道:“吵什么?”
殿外响起夜凛的声音:“郡主,草原的阿狮兰想要见您。”
沈妙言下床稍作梳洗,端坐到一把大椅上,淡淡道:“让他进来。”
殿门被推开,身着草原服饰的高大男人跨进门槛,他身后,夜凛与夜寒寸步不离地跟着。
阿狮兰走到沈妙言跟前,侧头看了眼,冷冷道:“我要和乐阳郡主密谈,请你们出去。”
两人巍然不动。
沈妙言捧着杯热茶,给了两人一个眼神。
两人犹豫了下,还是退了出去。
“坐。”沈妙言抬手,目光从阿狮兰脸上扫过,只见他那头棕色的卷毛被随意束在脑后,海蓝色的双眼,透出复杂与从未有过的深邃,眼下还隐隐有着憔悴的青黑色。
她收回视线,记得上次看见阿狮兰时,他与阿珠站在一块儿,很是意气风发。
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她试探地问道:“阿珠出事了?”
“你们汉人,果然聪明。”阿狮兰眸中都是燃烧的火焰,“上次来镐京,她的左腿摔伤了,巫医说只是轻伤,修养几天就会好。可是珠儿用了你们的药,不但没见好,反而更加严重!”
因为愤怒,他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几近扭曲狰狞,“你知道吗?她的左腿废了,她再也不能跳舞了!她那么喜欢跳舞!”
沈妙言捧着茶盏的手,陡然收紧,“左腿,废了?”
阿狮兰气得一拳捶到花几上,“舞蹈是珠儿生命的全部,不能跳舞的珠儿,就是被剪去翅膀的蝴蝶!你以为,我来镐京是为了什么?!我就是来报仇的!我要找到谋害珠儿的真凶,我要为她报仇!”
沈妙言垂下眼帘,她还记得拓跋珠穿着绣满金线的舞裙,在高台上恣意跳舞的模样,那么轻盈,那么美丽,像一只翩跹过花丛的金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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