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已是夜幕降临,他急了,起身去重华苑找人,谁知进去之后才发现沈妙言、素问和韩叙之都不在,只桌子上留着一封告别信。
他匆匆看完信,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小丫头胆子忒大了!来人,备马!”
然而沈妙言与连澈等人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他到底没能追上他们,只得重又折返回来,点兵点将,思量着连夜追去理镇。
理镇位于大梁城南边,沈妙言与连澈等人骑马赶到时,只见镇子里火光点点,夜市里仍有人烟。
“魏灵玄会藏在哪里?”沈妙言蹙眉。
连澈看上去一派轻松闲适,“我大哥说,魏灵玄此人没什么好处,唯有守诺这一条。她既然说了在理镇等姐姐,必然就在这里。”
话音落地,果然有暗卫打扮的男人骑马而来,远远问道:“来人可是凤仪郡主魏天诀?”
沈妙言淡淡道:“正是,你家主子在哪儿?”
那暗卫抬手笑道:“郡主这边请。”
他带着沈妙言等人进了理镇一处不显眼的宅院,屋子里灯火通明,小雨点果然就在里面,看见沈妙言时,立即朝她奔了来:“姑姑!”
沈妙言蹲下来抱住他,检查了下他浑身上下,见并无伤口,这才松了口气。
歪坐在太师椅上喝茶的魏灵玄掀起眼皮望了她一眼,冷冷道:“被我魏灵玄折磨死的人没有八百也有五百,但我这人有个原则,绝不伤害孩子。你这样的表情,好像我吃了你侄子似的。”
沈妙言站起身,“永眠在永乐寺后山那一万具骨骸,不都是孩子吗?”
“那是我父亲干的,与我无关。”魏灵玄起身,“马车等物已经备好,你随我去南境。至于小太子,我自会让人照看他回大梁城。你放心,我这人说话算话,最是守信不过。”
沈妙言颔首,“我信你。”
此时正是凌晨,深蓝色夜幕上嵌着几点星子,越发衬得夜空浩渺深邃。
几辆马车行驶在通往南境的小路上,沈妙言望向车帘外,琥珀色瞳眸平静无波。
此去南境,也不知会遭遇什么?
按照魏灵玄憎恶她的程度,在抓到她的时候,就该狠狠折磨她才对,可她并没有。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自己身上,有她想要的东西。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尚还平坦的腹部,难道,是君天澜的孩子?
他们想利用这个孩子,威胁君天澜?
彻夜未眠导致她有些困了,忍不住胡思乱想着,若君天澜知道他的孩子落入魏元基手中,会不会来南境救她?
可他们的关系那么恶劣,他大约是不会来的。
她想着,模糊地望着山道上结了冰霜的枯草,渐渐疲惫地睡了过去。
一行人赶了半个月的路,终于抵达南境。
沈妙言好奇地朝车外张望,但见南境富庶,许是多雨的缘故,植物和建筑等都非常接近中原。
“响水湾是南境屯兵的地方,过了响水湾,就是沧州,也就是魏元基的老巢。”
连澈策马行在她窗外,淡淡说道。
沈妙言颔首,随口问道:“听闻穆铭所代表的穆家,垄断着南境的盐铁和矿石,不知道他们家的根基又是在哪座城池?那些矿脉,又在何处?”
“哟,凤仪郡主这是惦记上我家的矿脉了?”穆铭不知何时出现在附近,拽着缰绳,吊梢眼满是风流,“不如你陪我一晚,我就送你一座矿山,如何?便是沧州城最有名的花魁娘子可都叫不上这个价呢,我对郡主够大方吧?”
话音落地,连澈腰间长剑出鞘,直接架到了他脖子上。
穆铭哈哈大笑,小心翼翼把那利剑挪开:“我不过是开个玩笑,沈公子何必如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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