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没做错事,你这般欺负他做什么?”沈妙言没好气,“他也是可怜孩子,今后不许你再乱来。”
“姐姐真是善良”连澈漫不经心地伸手勾住沈妙言的束金腰带,在察觉到君天澜那能杀死人的视线时,又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怪不得当初在楚国时,会那般善待我”
用过膳,君天烬优雅地在侍女端来的银盆中净过手,笑道:“本帝与连澈这段时日以来,亲自搜集了诸国的资料,其中也包括前朝的语言和秘史。功夫不负有心人,那玄心火,也被我等弄明白究竟是何物。”
沈妙言一愣,没料到他竟然连玄心火都知晓,不由望向连澈,怪不得小雨点前阵子一口一个“舅舅”地亲切唤着,原来是早把无寂和玄心火的事透给了他。
少年低垂眼帘,那眼底隐约可见青黑之色,大约是夜以继日找那所谓的玄心火,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想起自己刚刚还训斥过他,沈妙言心中漫上一股愧疚,亲自给他添过茶,才问道:“那玄心火,究竟是什么东西?”
连澈握住被她斟满的茶盏,“玄心是数百年前朝乌蒙国的语言,意指地心。所以我和大哥猜测,那玄心火,指的乃是地心火,或者说,岩浆。”
沈妙言托腮凝思,“原来如此”
那么,只要设计无寂跌进那地底岩浆之中,不就能杀了他吗?
心中的一块巨石仿佛落了地,她端起一杯红豆乳茶走到窗边,纵目远眺,鬼市的风光别有一番滋味,那层层漆黑的屋宇建筑,像是从岩石中生长出来的一般,悬挂的灯笼则宛如枯骨生花,处处都是蓬勃旺盛的生命力。
她望着那些身披黑色斗篷、形状怪异的鬼市居民们,这些人中,很多都是在地面生存不下去的人,有逃犯,有乞丐,有断手断脚的人。
然而无论如何,哪怕再也触摸不到阳光,哪怕从此背井离乡与家人诀别,哪怕这生活只剩苟且,他们,也想要活下去!
她暗暗攥紧天青色茶杯,她沈妙言,也想要活下去
君天澜望了眼角落的滴漏,起身道:“时辰不早,我带妙妙回宫。”
君天烬侧目,淡淡道:“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和哥哥说?”
一声“哥哥”,令君天澜浑身不舒服。
他的脚步顿在原地,沉默半晌,才又继续走向沈妙言,牵住她的小手,往雅间外走去。
君天烬目送他们离开,挑了挑眉头,“啧,这小子,真是薄情啊”
姬如雪挨着他坐了,捧一杯热茶,笑吟吟道:“来日方长,血脉之情终究是割不断的,夫君急什么?”
一声“夫君”,令君天烬的唇角立即翘了起来,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上,柔声道:“好雪儿,你唤我夫君,我这儿暖融融的,简直要化成春水了”
对面连澈冷冷扫了他一眼,“恶心!”
姬如雪脸儿红了个通透,顺势捶了把他的胸口,匆匆就逃走了。
君天烬捻着残留着她幽香味儿的指尖,狭长凤眸中笑意盈盈。
另一边,君天澜和沈妙言回到皇宫,刚踏进临武殿,就看见韩棠之、张晚梨和柳依依也在。
柳依依站起来,欢天喜地地蹦跶到沈妙言跟前,“臣女给陛下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妙言把她扶起来,“好久未曾见你,你今日怎的想起来进宫看朕?”
柳依依很是不好意思,“我前几个月又犯了老病,所以哥哥把我拘在府里不让我出门。这几日身子稍稍好些了,这不就紧忙过来探望陛下了吗?刚走到临武殿门口,就碰到韩公子和晚梨姐姐,于是就一道进来等您。”
沈妙言带着她坐下,目光落在韩棠之脸上,手指不觉紧了紧,轻声道:“韩公子,叙之哥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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