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穿不行。”季嬷嬷拿牙签剔牙,上扬的眼睛里都是挑剔,“把她从浴桶里捞出来。”
那些宫女手底下可没个轻重,沈妙言忙自个儿站起来,乖乖地穿那衣裳了。
只是刚起身,却觉身体格外地放松舒服,半点儿疲倦也无。
每一寸肌肤都在呼吸,指尖不经意从腰部抚过,触感嫩滑,宛如那刚剥了壳的鸡蛋。
她有些诧异,抬头望向正前方的落地青铜镜,不知是错觉还是其他,浑身的肌肤,似乎比之前要更白更嫩,婴儿般滑腻腻的。
季嬷嬷起身,含笑围着她打量了一圈,“我说你有福气,你还不信。姑娘,你乖乖听嬷嬷们的话,我等定然要把你调教成那倾世的美人!”
沈妙言盯着铜镜,女子的**是纯然的美好,令人感叹造化钟神秀,感叹那造物主的神奇瑰丽。
她抿唇笑了笑,周宫还真是个好地方,她戒了那折磨她整整七年的丹药,如今还要脱胎换骨,可不就像是重生了一次?
琥珀色瞳眸中暗光弥漫,细细算来,这教坊司竟也是个好地方。
听闻诸多王孙贵族在休沐时,最喜结伴前来这儿听曲议事,她若能脱颖而出,得那群人青睐,于席上探听些机密大事,再利用得来的消息,筹谋叛了君天澜,岂不是美事一桩?
她想得美,面上对季嬷嬷便也恭敬了几分,“今后,还望嬷嬷好生照拂妙言了。”
季嬷嬷欢喜她的乖巧听话,让宫女给她好好穿上宫裙鞋袜,领着她去礼园。
礼园是歌姬舞姬们学习仪态的地方,沈妙言到的时候,只见这儿有不少容貌姣好的姑娘,正一板一眼地跟着嬷嬷们学规矩。
冬天很冷,可她们皆都身着淡粉薄纱宫裙,还必须保持着屈膝福身行礼的姿态。
几名容貌狠厉的嬷嬷,提着戒尺在她们中间走来走去,稍有动作不如意的,便是狠狠一戒尺。
她们都是新进来的,知晓自己的前途只是个供人取乐的玩意儿,于是有的哭有的麻木,对即将到来的命运,显然是抗拒害怕的。
气氛如这不见暖阳的冬日一般,肃穆阴郁,不见半点儿鲜活。
沈妙言唇角轻勾,走到那掌事嬷嬷跟前,乖巧福身:“罪女妙言,给嬷嬷请安。”
那掌事嬷嬷额间堆着皱纹,眉宇间半点儿笑容也无,闻言望向她,不觉惊了惊。
且不说教坊司中从不曾来过这等容颜绝色的姑娘,便是这姑娘周身的鲜活气度,也令人惊讶。
好似她不是来接受调教的,而是来赴花宴的。
那淡粉色薄纱宫裙穿在她身上,亦不见半分低俗,反倒尽显姑娘家的娇俏动人。
她很快掩去惊讶,不动声色道:“去,跟她们在一处学仪姿。”
“是。”沈妙言一笑,梨涡深深甜甜。
她很快走到廊下,有样学样,也做了屈膝福身的姿势。
她过去在那个男人身边时,因为这样那样的缘故,始终不曾好好学过仪礼。
后来去了大魏,大魏国风彪悍,她又是女帝,想干嘛干嘛,压根儿不必管这些虚礼。
却没想到最后阴差阳错,竟在这里开始学这些东西了。
她神游天外,与这些宫女们一同练了两刻钟,起身时双腿都麻了。
旁边有年纪小的姑娘,起身时双腿全然失去知觉,竟栽了一跟头。
她坐在地上,哭得哀切而绝望。
立即有嬷嬷过来,抬起戒尺朝她一顿乱抽,怒骂道:“娇生惯养的小蹄子!你以为你还是西郡知府家的大小姐吗?!还不滚起来!”
小姑娘被打疼了,捂着胳膊,呜呜咽咽地站起身。
接下来是练步态。
每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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