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间石头夹杂着竹篱笆的老旧屋子，烟雾缭绕的山顶。

    屋檐下篱笆灶上，缺了一角黑色大陶罐里的水已经咕噜咕噜冒着热气。

    老人把大树墩子上，切好的肉块捧着一瘸一拐来到灶前，轻轻的放进陶罐，用黄黑黄黑的木瓢子搅了几圈。

    他身上裹着像老树皮一样的不知名兽皮，纵横交错黝黑的面容，还是一眼就可以看出那藏在深深皱纹里的担忧。

    老人蹒跚着到屋坝边，石墩上坐了，望着对面秃了半面的山壁下，泥石堆起的大石包，慢慢的，老人抬手抹了抹眼角叹了口气，一手撑在石墩上摇摇的站了起来。

    推开屋子进了右边的耳房，木板床垫了厚厚的谷草，谷草上铺了几张兽皮，床上躺了个小小少年，身上也盖了几层交错叠加缝好的兽皮。

    少年脸色苍白，眉头紧皱。老人缓缓走近轻轻的坐在了床边，把兽皮往少年身上紧了紧，默默的坐了一阵，起转身去看灶上的炖肉了。

    床上的少年其实醒了好几天了，但是一直动不了，少年叫小牧，十多天前，少年爬上村口近河边的一颗驼背大树上望远处的山路。

    因为去山外卖买东西的阿公就可能要回来了，每次阿公出去都是五六天回来，都会给小牧买小牧最喜欢的麻杆糖。

    小牧双手抱着树干，脚踩在树丫上抬头看着远处。

    突然感觉整个天地都在震动，蓝天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划过，把天空都撕开了一道道的裂缝，所过之处山石崩塌。

    小牧最后的记忆就是撕裂的天空钻出一道黑芒，冲向被震下树的自己。

    现在躺在床上的是黑芒带着不知道穿越了几度空间的老江湖骗子，‘老牧’的灵魂，老牧现在已经完全融合了小牧的灵魂，知道自己重生了，还穿越到一个不知名的时空，在小牧的记忆里，只知道自己住的小山村，阿公偶尔说起的山外小镇。

    老骗子现在是动不了，想想自己还能回头多活一回，有点小小的兴奋c感慨，想自己前世从小没人管，七八岁就在乡下跟老头老太太打家乡的长牌。

    大一点就在长途汽车c火车上找吃，十五六岁和几个好朋友到了当时听说走路都可以捡钱的大都市，过着二流子的生活。

    好些年后，在圈子里混不下去了。

    最爱干的就是打灰色地带人物的主意，近年靠着打打牌，买买彩票过日子。

    穿越之前就是一个牌友在场子里输光了，把身上值钱的都拿出来抵押借钱还是不够，放数的哪里会让他走。

    老骗子当天手气不错，赢了点儿，就想帮帮他，看他面前就剩一块指头大小，嘿呦嘿呦的不明物体，老骗子随手拿起再顺手扔了两千给他道：“记得拿钱来取。”转身走了。

    老骗子赢了两个，就去平时爱去的小馆子喝酒，心里舒畅喝多了点儿，二麻麻的往回走，就在一脚踏空，掉下下水道瞬间，老骗子悔了：日你先人板板，讲好的好人好报呢？

    老骗子只觉得脸在硬物上，矼！

    有点懵了，然后就是下坠时老壳左右在硬物上。

    “碰！碰！矼！”

    幸福的晕了。

    醒来时就变成小牧了！

    老人端一竹筒肉汤来了床边，把竹筒放在床沿上，一手把小牧的嘴捏开，一手用木勺子在竹筒里舀了汤，轻轻的倾斜进小牧的嘴里。

    动作定格在那里几分钟没动，汤水一滴一滴的从小牧喉咙润了下去。

    一竹筒汤在一个多钟后进了小牧胃里，老人轻轻的起身，微微动了动双肩，拿起床沿的竹筒转身去了外面。

    这些天小牧一直被老人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虽然不能说不能动，但我们‘老骗子’却决定了，以后就是小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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