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认可自己的本能,所以不能因自己的缺点而恼怒,就只能将这种恼怒转嫁到有同样缺点的人身上,又或者说,自己想要通过嘲笑那种缺点的方式而欲盖弥彰地伪装得好像自己并没有那种缺点似的。
总之不管怎么说,归根结底,允瓛害怕的是他身上的血脉,他知道人往往看不到自己的缺点,他生怕自己在金寒池的眼中,就如他眼中的允芝一样可笑又愚笨。
而且随着允瓛年纪越大,他就越怀疑自己身上的血脉,因为他发现父亲珙王爷在自己眼中也同样愚蠢。
“眼中钉,肉中刺?哈,”允瓛忍不住又笑了一声,在大清灭亡,父亲失去特权之后,他就已经懒得遮掩自己对父亲的鄙夷了,“就凭我们,也想被金寒池防备?你觉得我们配?”
没有了皇权,他们就只是普通人,这一点允瓛早就在同窗对待他的态度中意识到了,可以说,他是家族中第一个感受到世态炎凉的人一一以前在学堂里,身为皇室的允瓛享受着同窗对他的崇拜和敬佩,虽然他也知道有人在背后的诋毁,觉得他不过只是仗着身份地位耀武扬威,但那时的允瓛有资格认为那只是他人对他的羡慕和嫉妒。
那时候的允瓛还不知道恶犬再被欺压后,如若有机会翻身,会变本加厉地报回。
直到大清灭亡,允瓛恍然发现那些曾经对他畏首畏尾怯懦谦卑的人都跳出来反击,有些是因为不在特权压迫之下,将自己曾经潜藏的不满展露出来,有些则是因过往的自卑来讨债,单纯地为了报复而报复。
越是被踩在泥土越深处的人,报复起来,就越是不遗余力。
允瓛的性格也是在那时起发生了变化,以前他对父亲的厌恶只是因过早的发现了父亲的愚蠢,以后的厌恶还夹杂着不甘和痛恨,他的父亲,为什么给了他含着金汤匙享受众人膜拜呵护的身世,为什么又夺走了他被人仰望尊重的身世?
虽然一切皆大清亡灭,可允瓛恨不了大清,人终归欺软怕硬,他能恨的,只有最纵容自己的父亲。
痛恨最猛烈的时间只维持了半年,允瓛甚至懒得和父亲说话,半年后的某一天,允瓛发现痛恨毫无用处,有用的唯有改变。
那么,如何改变?如何才能让自己重新拥有过去的地位?在思考这件事情上,允瓛用尽了所有力气,只要能让他恢复世人对他的膜拜,允瓛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比如现在,允瓛觉得自己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学习蛊术,至少这一点可以保证他在能力上与金寒池不相上下。
那么如何能够学习蛊术?
“改日吧,”珙王爷坐在太师椅中,他和允芝一样肥胖,故而此时坐着的姿势也和允芝极为相像,他的手就搭在他那小山一般凸起的肚子上,两只手环在一起,两只大拇指无谓地环绕在一起,以那些没有任何意义的动作排解着他的忧虑,“改日我再去找太夫人商量商量。”
“商量?你有什么资格去和她商量?”
商量商量,其中第一个字就在于商,什么叫商?商是买卖,有买有卖,有进有出,现在珙王爷身上没有任何有利条件能让他去和太夫人做买卖,既然没有利用价值,对方凭什么让步?
虽然这种不客气的态度由来已久,可允瓛这话还是让珙王爷愣了一下,他呆呆地望着面前这个人,不敢相信他是自己的儿子,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会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允瓛望着呆愣的父亲,越发因他的愚蠢而感到可笑又悲凉,只是他的这位老父亲多少还有利用价值,所以允瓛竭力压制着自己心中的鄙夷,耐着性子解释道:“如果太夫人还看重你的话,当日就不会不同意让金寒池给允芝解蛊,你以为仅凭血缘,就能让太夫人为你让步?滑之而大稽!这金家,什么时候讲过血缘?”
血缘珙王爷细细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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