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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生路悄然出现。
皇帝一直沉默不语地看着,直到此时方才连连点头,称赞道:“还是语白你看得通透。”
“皇上,困局并非死局,只需要找到了生路,自然可解。”官语白状似无意地说道,“就好比奎琅,于是他而言,在百越新王登基后,他便就在困局中,然皇上愿意出兵助他,那就是他的生路,困局自然就解了。”
提到“奎琅”,皇帝不由眉头一皱,说道:“朕其实有些担心……”
官语白一边若无其事的收拾着棋子,一边说道:“皇上可是担心南疆。”
皇帝叹了一声道:“还是语白你最了解朕的心思。……此番,朕若是出兵必然会惹来镇南王的顾忌,万一惹得他心存反意,反而对大裕不利。可若朕下旨让镇南王领兵攻打百越,朕担心……朕担心镇南王会与努哈尔结盟。……如今,助奎琅复辟势在必行,可是镇南王实在让朕伤透了脑筋。哎,若是父亲当年没有册封藩王就好了。”
这话也是说说的,皇帝也知,若是当年没有老镇南王镇守南疆,恐怕大裕朝会动荡难安。
官语白赞同地点头道:“皇上所虑甚是。”
皇帝有些忧心忡忡,“朕也想过,是不是该把阿奕叫回来,但来日对百越一战还是得靠阿奕。不然,凭镇南王这糊涂的东西,恐怕百越没有打下来,南疆反而危矣。而如此一来,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制衡南疆呢?”说到这里,他有些期翼地问道,“以语白之见,朕该如何?”
官语白平静地说道:“……皇上可有想过送一位监军去南疆。”
皇帝若有所思:“监军?”
官语白不疾不徐地说道:“皇上可以以协助镇南王攻打百越为名,派人前往南疆,行监军之事。”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道,“皇上,如今可是绝佳的机会。”
皇帝思忖片刻,不禁恍然了。
官语白说得对,这是绝佳的机会。若是往常,自己没有任何借口派监军去南疆,可是现在,有攻打百越为名,自己都不派兵了,而是退一步派一个监军前往,想必镇南王也无话可说。
“语白。”皇帝有些急切地问道,“你觉得何人合适。”
“孤臣。”官语白毫不迟疑地说道,“皇上您唯有派去一位孤臣才最为合适。”
孤臣……皇帝若有所思。
朝中上下虽然皆乎万岁,个个都说对自己甘脑涂地,皇帝却也明白,这谈何容易,他的那些臣子们,哪怕再如何的忠心耿耿,都免不了会被家族、权势、党朋、富贵等种种所左右。要说孤臣……
皇帝忽然神色一动,看向了官语白。
官家唯有官语白一人,家族不会影响到他;
安逸侯乃是二品军侯,除非封王,权势已然顶天;
官语白自幼在边疆长大,回了王都后更是罕少踏出安逸侯府,从未听闻朝中有谁与他交好,更无结党营私之举;
至于富贵,当年西戎为了拉拢官家,许下了无数金银,足可以敌国,却没有起到丝毫效果,这才会让拉拢变成了陷害。
如此之人,想必不会轻易被镇南王所收买和驱使。
再者官语白足智多谋,又曾是一员武将,虽现在不能再上杀场,但有他在南疆,与百越的一战也势必会更加稳妥。
如此说来,官语白果然是最佳……不,是唯一的人选!
皇帝心有意动,但不禁也有一丝疑虑,官语白在这时提出“孤臣”,莫非是他自己……
“咳咳。”
这时,一阵闷咳响起,就见官语白正侧身用一方青色帕子捂着口唇吃力的咳了几声,见皇帝正看着自己,官语白欠了欠身,声音有些不稳地说道:“臣君前失仪了,请皇上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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