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为了宽皇帝的心,表面上是远离了朝堂,但他从韩凌朝那里听闻,昨日南疆的萧奕送上了一封请功折子,要为傅云鹤请功,皇帝喜出望外,显然不日就会有封赏。
届时,自己必要去好生恭贺一番才是!
还有筱儿,还得赶紧为她请封侧妃。
虽说筱儿对这种身外物并不在意,可郡王侧妃好歹是上了玉牒的,也是有诰命的。只是委屈了筱儿,待日后他定会再给她更好的。
韩凌赋一路都漫不经心,自然没有注意到原本走在他身侧的崔燕燕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渐渐落后了,而且脸色还越来越苍白,额头上布满了汗液,就连嫣红的唇脂都盖不住毫无血色的嘴唇。
“王妃!”
突然,青琳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喊着。
韩凌赋微微皱了下眉,扭头去看,就见崔燕燕在离他三五步开外的地方,此时的她正捂着小腹,五官痛苦地皱拢了起来,一滴滴的鲜血从她的裙下流下,染了一地……
韩凌赋下意识地走过去两步。
崔燕燕向他伸出了手,吃力地发出声音:“……殿下……”随后,她的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鲜血从她的身下晕开,染在了石青板的地面上,鲜红得刺眼。
“王妃!”
青琳声嘶力竭地大喊着,慌忙地向周围的婆子们喊道:“快、快请太医!”
新晋的恭郡王府里一片大乱。
韩凌赋默默地注视着崔燕燕身下的那滩血,神色有些晦暗莫名。
这是他早就料想中的结果,也是他一手促成的结果,然而,当亲眼目睹这一幕,眼睁睁地瞧着他的骨肉这样悄悄“离去”,还是有种莫名的心痛萦绕心头。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随后又缓缓放开。
罢了罢了,都怪这孩子,来得太不是时机了。
他还有筱儿腹中的孩子,那个孩子才是他的一切。
韩凌赋看着婆子们把崔燕燕抬上软轿,抬回了正院,他不由地又低下了头,注视着地上的那摊血渍……
太医匆匆而来,崔燕燕痛得撕心裂肺,一盆盆血水从房里抬出来。
这一日,新晋的恭郡王府仿佛笼罩在一团挥之不去的乌云之中。
距离正院最远的星辉院里,白慕筱悠然自得地品着茶,崔燕燕见红乃是大事,哪怕她再懒得去管正院的事,依然免不了传入耳中。
“……侧妃,奴婢去打听过了,正院里足足捧出了五六盆的血水,太医和稳婆都被叫去了,不过依奴婢看啊,那孩子定是……”保不住了!
白慕筱倚在窗边,漫不经心地听碧落禀告着。
碧落的小脸上掩不住的兴奋,心道:一旦王妃腹中的孩子没了,那等自家主子诞下麟儿,就会是王爷唯一的儿子,皇上的亲孙,说不定皇上一高兴,就直接封了小主子为世子……
白慕筱将手中的茶盅放在一边的案几上,表情仍是那么怡然自得,目光看着窗外随风而动的残菊,在秋风中,曾经娇艳绽放的花瓣已经枯萎了大半,很快就要彻底凋谢了……
白慕筱的眼中闪过一抹近乎快意的神色,嘴角微微地翘起,勾勒出一个冷酷的弧度。
虽然说崔燕燕那永远都没机会出世的孩子是无辜的,还未出生,就被卷入上一辈的恩怨之中……
如果是以前那个天真的她,也许会这个无辜的孩子感到同情,感到惋惜……
可是经历过这些年血一般的教训,白慕筱已经清晰地认识到,那些个软弱的情绪是无用的,那个孩子要怪,要恨,也只能怨他自己为何要投生到崔燕燕的腹中!
至于韩凌赋……
先后失去了摆衣和崔燕燕腹中的孩子,失去才会懂得珍惜,以后他一定会更在意自己腹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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