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以前南疆的民众只是闻官家军和官语白之名,那么自从官语白正式被封为南疆的兵马大元帅后,官语白的生平事迹在南疆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这两个月来更是茶楼的那些说书人最喜欢说的故事了。
元帅将门出身,忠肝义胆,保家卫国,心里还时刻惦记着这些战场上退下的老兵,他们世子爷也是如此。有道是“英雄心心相惜”,也难怪元帅脱离那迂腐的大裕,投效他们南疆啊!
思绪间,麻管事看着官语白和小萧煜的眼神更亮了,表情更殷勤了,看得小四浑身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很快,那个中年军医也给包老六探好了脉,禀说,他可以给包老六开两个方子,一个喝的汤药,一个泡的药汤,可以在阴雨天气里缓解断臂的疼痛。
闻言,小萧煜似乎松了口气,接着又有些同情地看着对方,伸出一只小肉爪轻轻拍了拍包老六的手说:“伯伯,你可要乖乖喝药啊!”
小大人似的一句话说得包老六一个糙汉子差点泪洒当场,感动得一塌糊涂。
在包家坐了约莫两盏茶功夫后,官语白和小萧煜就离开了,由麻管事带路,他们继续去往庄子里的别家,继续与那些老兵、家眷们闲话家常,也说一些战场上的往事……
小萧煜好像听故事似的,听得入了神,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些人的“与众不同”。而他也是真的没觉得害怕,初晓的爹爹少了一只胳膊,初晓的祖父少了一条腿,但是除此之外,他们与其他人一样没什么差别。
整个上午他们造访了一户又一户人家,时光弹指而过。用了午膳后,麻管事又带着官语白和小萧煜在庄子四周走动,看看庄子里的伙房,看看佃农和老兵们种的田地,看看清澈的鱼塘……
这一看,小萧煜就舍不得走了,蹲在池塘边看着水下游来游去的鱼儿,官语白干脆就在一旁给他讲解鱼的品种,这一大一小你一言我一语,就说得忘了时间。
直到后方传来了一片喧哗声,官语白循声望去,只见百来丈外的一栋宅子前,四五个人似乎在彼此推搡着,其中一个穿着一件青色直裰的中年书生想上一辆马车,而其他人正试图劝说拦阻。
麻管事面色微微一变,脱口而出道:“惠先生……”
能被称为“先生”的必然是在某一方面有才学之人,官语白眉头一挑,问道:“惠先生是何人?”
麻管事便恭敬地回道:“惠先生是前面那个私塾的教书先生……”也是这庄子方圆五里唯一的一位私塾先生了。
“煜哥儿,我们过去看看可好?”官语白低头问小萧煜。
小家伙也被挑起了好奇心,脆生生地应了一声,一手牵着官语白的大手,往前行去。
“各位请让开,鄙人心意已决。”那着青色直裰的惠先生愤然地试图甩开一个老者。
那老者苦苦哀求道:“惠先生,您再仔细考虑一下吧!您在这个私塾教书都七年了,一时间让我们去何处再找一个先生?”
“是,惠先生,您再考虑考虑吧。”旁边的几个农人也是连声相劝。
“你们不要再说了,鄙人要回江南老家!”惠先生不悦地皱了皱眉道,“镇南王府,乱臣贼子也!鄙人是不会与乱臣贼子为伍的!你们难道还想强绑鄙人留下不成,还有没有王法了?!真是蛮夷之地!”
几个百姓忐忑地互相看了看,都退缩了。
这时,一个清脆的童音好奇地问道:“义父,什么是乱臣贼子?”
紧接着,另一个温润清朗的男音响起:“乱臣贼子就是指不守君臣之道、父子之道的人。”
这一问一答不由地吸引了惠先生以及其他几人的目光,都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年轻斯文的公子正牵着一个唇红齿白的男童朝这边走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