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恐怕已经摸到了我的底。
修真者不会为风云变色,而凡人会。
我把碎掉的瓷碗一瓣瓣收拾起来,再换了一个杯子,这次我往杯子里斟满酒。
王启年应该不会杀掉我,常理上他会抓住我盘问底细。
我尽力从容平静地道,“雷是天籁之音,我们修真者也要度雷劫,心头少不得对这天音有一点敬畏。”
王启年不言,意味深长地望着我,沉静得可怕。
我接下来该怎么从一个金丹武者的鼻子底下脱身呢?
论打,我连筑基都打不过;论跑,我跑不过他的亚音速。
难道现在立刻招认我是来这里的中原海客?再把慕容芷供出来?
不行,我还是要逃跑。如果是被识破而求人,就完全失去了主动权。
我要等待时机,制造混乱。
只要我能离开这个营帐,大雨就会让我的气味消失。
我再换装成一个普通的士兵,凭路人甲的面具没有人能记得我的存在。
帐外忽然有一个神色紧张的将校以紧急军务求见,他匆匆入帐对王启年附耳几句。
王启年点头,“昂山宝焰那厮乘大雨又来我们这里挑衅。刚才仙长为雷声所惊,不妨在帐中暂歇。我先去会会那土着。”
他又命令那个筑基境的将校暂时陪我,没有他的军令,这个将校不得妄自离帐。
然后王启年用左手扶住铁脊矛身摇了两下,轻松拔出。他掀开帐门倒拖着丈八铁脊矛健步踏向北方,雨水没有一滴沾在王启年的身上,在离他三寸之处都仿佛被一层看不见的铁幕弹开。
一羽不能加身,也是金丹武者的境界。
王启年大概是想让这个筑基盯紧我,他已经认定我的功力不是筑基之敌了,说什么也逃不走!
可惜,他错了。
我的功力不是筑基之敌,但我的智力可不一定,而且我有神奇的道具。
“喂,给我添点酒。”
我把快要见底的酒杯向那个筑基的将校晃了下,他大概还不知道我被王启年看破了,只知道看紧我的军令。于是他背过身去拿王启年案那边的酒坛子,然后转回给我斟满杯。
“这酒怎么这么难闻!有股骚臭!你们这样款待本仙的吗!”
我故意生气。
“这是王长老平常喝的酒,好的很,怎么会糟糕呢?仙长一定闻错了。”
“你尝尝!”
我脸现怒容,把背上的下品宝剑豁的抽出来。
这个筑基面有难色,在我的恐吓下战战兢兢地抿了一口。
一口就够了。
十个呼吸后,筑基将校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他背转身的时候,我在杯里加了蒙汗药。
这是我出来探察情报时纳戒里收藏的天香蒙汗药。
慕容芷家特制,就是筑基境也照样中招。
完全喝完,七天之内瘫软如废人。
这一小口,能让他麻一天。
我迅速扒下筑基将校的藤甲,和自己互换了装束,再把他藤甲上的军徽摘掉这军营中人的区别只在军徽,去掉之后就没有分别。接着我把自己的发髻扎起来,又恢复成华夏人的打扮。
我又想了下,用剑割开筑基将校的手指,拿着他蘸血的手指在王启年案上写了歪歪扭扭几个字:
“原不可说无名子,剑酒逍遥走红尘。空想存续舜水者,去寻白云新来人。”
我顺手把中军帐悬挂的那张全岛大地图也塞进纳戒里,大大咧咧地走出中军帐。
“仙长在里面存想,其他人不得妄入!”
大雨中一队队人马正在集结出寨,我快步走到一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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