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来,忽觉这花农真是饱学多识,心生佩服,便道:“果然是入一行懂一行,老先生好学问。”
花农红着脸道:“不过是做的时间长些,加上要养活生计,自然更得用心照顾才是。”
慕容白点点头,道:“是倒是,但也难得你还分得这么清楚,多少钱?”
花农道:“这盆花,我卖了几个月,也无人问津,偏给少爷相中,我心中却十分欢喜,若少爷手头宽裕,便给两个铜板,我去沽点酒,御御寒气,就算我的福气。”
慕容白初时不觉,此时花农一提,抬头往往四周,本应热闹的中秋之夜,空无一人,只剩些孤灯,静静照着,衬着些薄雾。雨点打在斗笠上,淅沥作声,顿觉身上有些发凉,脚趾头泡在雨里,有些麻木,忙裹了裹衣衫,在怀里掏了四五钱银子,递给花农,道:“这天气倒是十分反常。”
花农接过银子,道:“并不须这许多,少爷随便给点便好。”
小环还了斗笠,慕容白推了推花农的手,道:“收着吧,老人家也该注意身体才是,这中秋佳节,应早点回去,虽无月色可赏,到底阖家团圆才应该。”说着将身上披风顶在头上,将小环拉在披风底下,小环捧着花,两人趁着微弱灯光,往慕容府快步跑去。
两人顶着披风,视线本就不好,加上雨夜中,街上有些纸糊的花灯,早就熄灭,只剩些青篾编制的竹灯,还发着些光芒。
两人快步跑着,正待进甬道,忽甬道里转出一人,慕容白慌忙往旁边闪去,小环却未躲过,正撞在那人身上,“哎呀”两声,小环只见眼前一把轻绸伞飞了出去,抬眼看时,只见是天香楼的小姐米芯,正欲道歉。
米芯却掏出一张手帕,替小环将脸上的水珠擦干,笑盈盈地道:“是爱弟弟呀,恭喜恭喜啦。”
小环“噗呲”一笑,抓着米芯的手道:“我算算,都叫了多少年了,还是“爱”“二”分不清楚,什么时候去我们府里,就听到“文爱、管爱、田爱”的话来。”
米芯俏脸一红,慕容白只觉一股淡淡幽香传来,似隐似现,再看米芯微红的脸颊,一两滴水珠在她脸上轻盈转动,灯光下,眉弯如月,面如玉脂,只觉麻木的脚趾都微微动弹了一下。
米芯伸手在小环脸上掐了一下,嗔道:“环妹妹还爱打趣我呢,慕容少爷眼看就要长大啦,什么时候你也该找个好婆家,嫁了才好。”
小环红着脸,道:“谁要你来管我嫁不嫁。倒是你,这么晚,还在这街上走来走去,也不怕。”
米芯道:“怕什么怕,这城中,哪家门从那边开,哪家有几扇窗,哪家院子里有几颗草,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还怕走丢了不成。”
慕容白接道:“正是呢,可你这么晚,还在这边干嘛呢?”
米芯拾起地上的轻绸伞,收了起来,低声附在小环耳边说了两句,小环耳根羞红,咯咯直笑。
慕容白不明就里,见她两人耳鬓厮磨,红了红脸,问道:“你们说什么秘密呢。”
米芯打了个哈哈,小环却嘟着嘴,道:“我们女儿家的事,要你管呢。”
慕容白低着头,低声道:“谁要管你,只你们不说我就好。”
米芯走过来,将慕容白手上的披风轻轻一撩,看了一眼,笑道:“我们谈我们的,顺带一下你,也是有可能的,只是这些闺房密语,男“爱”家的,知道不知道,有什么关系。”
小环附和道:“正是,正是。”
慕容白见米芯、小环站在雨中,雨点越来越大,便道:“这里风雨急,不如我们回去再聊。”
米芯摆摆手,道:“刚说着从你们府里出来呢,再不去了,再去只怕今晚就回不去啦。”说着咯咯直笑。
慕容白道:“你去我们府里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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