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月影隐在风雪之中，小环拉着柳含烟同住一房，两人谈不尽儿时往事，一直到四更天，两人才互相搂着睡去。晨起时，莫二哥吃罢早饭，跟秦牧阳闲谈了几句，便带了园中几个年轻力壮的伙计，套好辕车，做了别甩起缰绳，一路往南边驿站行去。

    本要多留几日，无奈上山日期已近，秦牧阳担心错过时辰，拉着柳含烟作别，小环虽是不舍，但到底没有强留，送至雪谷深处，这才转回来。

    到了真武山门前，龙满儿在慕容白多次教导之下，接待起人来，已经相当熟稔，远远望见秦牧阳、柳含烟走来，俱是相识，心中高兴，却扮作茗烟的模样，拦住问道：“嘿，你二人是何门何派，到此拜山，可有拜帖？”

    秦牧阳自怀中掏出一张红底金子名帖，递过去，龙满儿看了看，皱着眉道：“怎的四大门派中，你们墨雨山庄来得也晚，一干事物尽皆不备的？昨日腾龙阁、雷音寺，好大阵仗，宝盖华鼎，一路焚烟喧闹，念佛的手执檀珠，诵经的织金袈裟，腾龙阁中上去的几人，也是锦衣名剑。”说着斜眼看着秦牧阳，笑道：“我本是净土中一粒灰尘，此时看着你们，也觉寒酸了些。”

    秦牧阳黑了黑脸，到底是真武山脚，虽怒火中烧，也不便发作，冷哼了一声，算是回应，柳含烟向来和气，笑盈盈地道：“小师傅不知，我们出门已久，尚未归门，门中师兄捎来书信、拜帖，这才折转往北，一路风餐露饮，故而体态不端，还请恕罪。”

    龙满儿笑了笑，点着头道：“这些话，本不应我说，只原来是客，你们又势单力薄，只是好意提醒罢了。”

    柳含烟笑了笑道：“多谢，多谢，还望师傅带我们进山去。”龙满儿转身，引着两人往上中走，一路奇景漫谈。

    过了络云瀑、云海花梯，满眼奇景，只觉祥云万道，瑞彩千条，一派高屋檐兽，端坐其中，两旁云生古树，百花争艳，天际流云飞腾，宏光摇曳，好一派庄重恢弘气势。

    到了辞晚阁，龙满儿跟值门的道童说了几句，也不敢久留，自寻了路径往山下走去。道童引着两人，过了广场，广场台上，晃眼紫金华盖，底下香炉焚着青烟，直冲霄汉，四边垂柳依依，宛如倩人细腰。

    引进三清殿，晏几道亲自起身迎接，道童献峰清茶，各自归了坐，晏几道清了清喉咙，笑道：“两位远来辛苦，一路风尘，不知尊师现今如何？数十年不曾会面，老友渐渐也稀疏起来了。”

    柳含烟站起身，行了个礼，道：“家师时常挂念掌门，但怎奈凡尘俗世萦绕，时常抽不开身，来时家师便提早嘱咐，让我等问好。”

    晏几道摇摇手，见柳含烟归了坐，才笑道：“都好，都好，两位现既进了我山门，尽可四处游玩，待明日辩经大赛开始，便可一同前往露道院，一辩雌雄。”说着冲着椅边石柱后招手，转出一个道童，晏几道耳语几句，便站起身，拱了拱手，道：“现在你们跟着他，先去松月堂安顿下来，用过饭，便可四处走走，只不知你们墨雨山庄春夏秋冬有时，我们这里却是乏味。”

    两人起身行礼，待晏几道转进里面，道童走下来，毕恭毕敬地行礼道：“两位请跟我来。”说着率先跨出门槛。

    柳含烟跟上前去，秦牧阳四下望了望，问道：“怎么也不见雷音寺和腾龙阁的师兄们？”

    道童道：“他们昨日便上了山，已安排在逸瑶亭、墨云轩安歇，你们来得晚，人也少些，便在松月堂了。”

    秦牧阳点点头，又拉着道童问道：“这山上有个叫慕容白的，也不知是拜在哪位师伯、师叔门下呢？”

    道童笑道：“往时我是不知，不过十多日前，陈师伯新收了个女弟子，叫什么谢流芳的，上山把整个真武门的人唬得一愣一愣的，连太虚师祖早上的晨课也给搅了，我才知道，白师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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