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这几年孙银花的脑袋时常犯迷糊,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犯浑。清醒的时候她就是个淑女,犯浑的时候她谁都不怕,哪怕你是个膀大腰圆的大老爷们。她还从卢有亮那儿知道了自己得的是一种叫失忆症的病,除了跟着翟社来到跑马店住进了这个破屋子以外,其他的事她一概记不得了。她来自何方,到这里来干啥的,家里还有谁,这对她来说都是个谜,甚至连她姓啥叫啥都记不清了。她的这个名字还是在派出所登记的时候别人给她起的。她只记得她上过学,而且是所高等学府,但具体学的什么专业,在哪儿上的学,她已经完全记不得了。
或许自己本来就是个普通的学生,毕业以后就和同学结伴到处去游山玩水,结果摔下山崖,失去记忆。可是她又认为这很牵强,同伴们明知自己摔下山崖,为何不来寻找?甚至都没有报警,这使她感到十分纳闷。从翟社那儿她也没问出啥结果来,翟社是在佛头山下找到她的,当时她已经奄奄一息,翟社就把她背到自己家中,对她施救。问他的时候他翻来覆去就这几句话,再也说不出其他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来。她跟翟社相处这么多年,对他的为人还是清楚的,翟社不会对她隐瞒什么。她曾经反复的问自己,如果翟社真的对她隐瞒了啥,那就说明翟社对她有什么企图,可是她除了身上穿的,再也没有值钱的东西了呀?对过去的经历她有时会去回忆,想找回过去的自己。可是每当她努力回忆的时候,头就痛得厉害,如同得了一场大病,需要休息好些日子才能缓过劲来。所以她干脆不去回忆那段日子,眼前这样不也挺好的,自己不但能够活下来,还有一个能照顾自己关心自己的伴儿,有四个娃子陪伴在自己身边,虽说日子过得苦些,但只要心里舒坦就中了。
她正要进屋,突然听到龙娃在后面叫她:“娘、娘,不好了,狼娃不见了!”
她大吃一惊,问道:“龙娃,你说啥?你再说一遍,狼娃不见了?这是咋回事啊?”
龙娃说:“一早我们几个把羊放到山坡上去,就带着狼娃在坡上玩耍,后来小羊羔不见了,我们就让珍珍看住狼娃,我跟我哥到后山去找小羊羔,等我们把羊羔找回来的时候只有珍珍一个人,狼娃就不见了。”
孙银花说:“狼娃还不会走路呢,就算会爬也爬不多远,他能上哪儿呢?你们几个在附近找了没有?”
龙娃说:“找了,这山坡上都找遍了,没找着。”
孙银花说:“这大白天的也不会闹狼吧?难道是羊身上的气味把狼招来了?”
龙娃说:“娘,连我家的奶羊都没事,哪来的狼呢?这山上我们也没看见狼啊。”
孙银花问:“现在虎娃和珍珍呢?他们在啥地方?”
龙娃说:“我哥领着珍珍正在山上转悠呢,他俩还在找找狼娃,是我哥让我回来给娘报个信的。”
孙银花心急如焚,她拉着龙娃的手说:“娃子,你赶紧带娘上山,看看狼娃究竟在哪儿丢失的。”
他们刚走到山坡上,就看见虎娃一手牵着奶羊一手拉着珍珍往回走。孙银花赶紧问道:“虎娃,你弟弟呢?还没找着?”
虎娃说:“我们整个山坡都找遍了,就是没有看见狼娃的身影。”
孙银花的眼睛盯住珍珍的眼睛,问道:“珍珍,你跟娘说,你把狼娃抱到啥地方去啦?不准撒谎!”
珍珍低下头,咬紧嘴唇,眼睛不敢朝孙银花看。
孙银花厉声问道:“珍珍,说话呀,你把弟弟抱到哪里去啦?快说,你要是不说就别想回家,娘不要你了!”
珍珍眼睛里噙着泪水,边抽泣边断断续续地说:“他不是我弟弟,他是捡来的,他不是我弟弟”
孙银花顿时明白了,一定是珍珍把狼娃藏了起来,这个娃子人小鬼大,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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