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小沐看到朱云峰便会不自觉想起苏离,他一纸令书将朱云峰发配到了索裕关。
他从此不再纳妃。直到,看见当今的皇后娘娘时……那么神似的两个人,他一度将她误认为是苏离,即便她已经许有人家,他依然将她变成了自己的私有物。
不知是不是苏离的影响,他即便偶尔有能尽人事之时,也太过匆匆,他知道皇后腹中的不是自己的孩子,可还是待她极好。只希望对她的好能弥补自己对苏离的亏欠。
时光就是这么奇怪,越是久远在有些人心中留下的越是美好,在某些人心中却越是仇恨。
他是前者,所以他至今难以忘怀苏离。而苏离是后者,所以想尽方法也要让他终身难过……哪怕自己郁郁而终。
听完慕跃华断断续续的讲述,夏小沐唏嘘不已。
原来夏小沐真的如慕皖廷所猜测的那样,是慕跃华的女儿!
难怪慕跃华一生就有一女,竟是被自己心爱的人给害的。
难怪夏蓁蓁对夏小沐恨入骨髓,原来夏小沐的娘亲杀了她的双亲!
这么多困扰她的故事,竟突然就这么解开了……
慕跃华有些疲累,却还坚持着,平复了自己微喘的呼吸,朝她伸手:“小沐啊,过来,让父皇好好看看你。”
夏小沐走过去,跪在他的榻边,握住他的微微有些颤抖的手,心里莫名有些悲伤。也许,这具身体里流着的血液能对此情此景产生共鸣吧?
慕跃华称不上一个圣明的国主,却可以称得上一个慈爱的父亲。看着他形容枯槁,她不禁悲从心来,眼眶有些发热。
“小沐啊,父皇知道,你这腹中的孩儿,其实不是廷儿的,对不对?”他看了她一眼,显得很累,“是谁的无妨,苏澈的也好,慕皖廷的也罢,只要是从你肚中掉出来的便够了。我慕家的王位不至于被外姓人所占去。”
夏小沐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讷讷道:“父皇,您怎么会知道?”
他轻哼了一声:“这点小伎俩,怎么能瞒天过海?朕是……一国之君,岂会容人随意糊弄?”
说完,他闭了闭眼睛,大约休息了两三分钟之后才道:“宁宇宁宵是他狸猫换太子换来的,以为朕不清楚?你的女儿其实早已被苏澈安置好了不是?朕……不过是不想揭穿他,若真是最后让你出面夺这皇位,难保东华朝廷动荡,到时候父皇怕你压制不住,反而让东华四分五裂。倒不如拿他来牵制。来,父皇给你两样东西。”
他颤颤巍巍在床内侧摸了摸,摸出来一块令牌还有一张羊皮宝图,递给夏小沐:“这是号令东华八千死士和三万精兵部队的令牌,虽说只有三万八千人,却不下于十万普通军队。父皇怕的就是有朝一日你无依无靠,慕皖廷万一不肯履行诺言,你便可号令他们,与朱云峰的戍北部队成南北夹击之势,加之有苏澈的帮助,定能夺回王位。这图是父皇这些年给你存的军饷,在云慕山峰一带。唉……苏家……咳咳……”
夏小沐拿着沉甸甸的这两样东西,不知该说什么好。
明明她才和慕皖廷扮做恩爱夫妻,这般做戏就是为了给他看,谁知他却早就洞察了一切,而且连后路都替她谋划好了。
“小沐,有空就常进宫来陪陪父皇,父皇怕是大限也快到了……”他说得轻微,却让她难受至极,夏小沐点了点头,安慰他,“父皇,您不要多想,好好养身子,会好起来的。”
他笑了,叹了一口气:“但愿吧。”
夏小沐从宫里出来的时候,慕皖廷问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她将慕跃华和苏离的往事原原本本告诉了他,当然最后那两样东西的事,只字未提。
末了她才感叹道:“难怪夏蓁蓁想尽办法也要追杀我,原来我们之间竟有如此深仇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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