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今时非同往日，臣妾不敢造次。”夏小沐低下头，福了一礼道。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高处不胜寒？”他叹了一口气。

    有得必有失，人在追求的同时也一直在失去，夏小沐很想这样说，却还是咽下了已经到嘴边的话。

    原来，她真的已经学会了城府。

    接连的好些天，他下了朝天天准时在她寝宫里报道。

    夏小沐要想达成自己所说的让他天天往他们宫里跑其实并不难，在讲清了算理之后，每天给他布置一点较难的混合运算题就行了，让他第二天告诉她答案。

    刚开始他还有错，到后来，竟然正确率达到了百分之百。

    到后来夏小沐又教他怎么用数字算面积体积，他听得津津有味，连连感叹：“好精确啊！这个算面积的方式要是能运用到农耕上去，就不用担心土地划分不均了。”

    夏小沐点了点头：“是的，秧苗的间距也可以更准确。”

    答应小满的她真做到了，讲完体积，又说容积。这一路讲下来，一直说到负数，他还不肯罢休，直到腊月二十九的晚上，还准备要她再说些，夏小沐却推辞了：“陛下，这些就已经足够你解决生活中常见的问题了。这都二十九了，您天天往臣妾这边跑，晚上也宿在这里，皇贵妃那边怕是早就有意见了，不如今晚就先歇一歇，您去陪陪靖瑶妹妹？”

    他却不肯，坐在书桌前在白纸上画画写写些什么，就像没听到她的话一般。

    夏小沐又催：“陛下，您到底有没有听见臣妾在说什么？”

    他将毛笔往笔架上一放：“你催什么？朕来你宫里又没对你怎么样，就这么着急下逐客令？”

    呵，好吧，她这还是为他的后宫和睦着想，他不领情就算了，反而反过来责怪别人了！

    夏小沐不出声了，坐在一旁倒了点茶水，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随意翻看。

    他走过来见她看得认真，抽过她的书，仔细翻看了一番，奇怪地问：“这书你也看？”

    “嗯，随意翻翻，怎么了？写得不错啊。”夏小沐抢了回来，随意翻开一页，指着上面的古体字道：“你看，他这图画得还不错，如果这后面的结构能用虚线标出就会更好了。”她顺手拿起笔，在阴影处标出原本的结构，“这样看书的人能更加直观，若真是按照这书本上所画的做一个橱柜不是更容易？”

    他点了点头：“确实。”

    夏小沐笑了：“这也是我教你的算法中的一部分，它的系统叫数学。”

    “果然博大精深！”他感叹道。

    “你刚刚在这儿写画些什么呢？”夏小沐问。

    “将这些天所学总结整理出来。”他将一大叠纸张递过来给她，“看看，是否还成系统？”

    夏小沐仔细翻看，发现他写得工工整整的，这么厚厚的一大叠很明显不是今晚这一点时间能完成的。

    “这是你第二天花了时间整理的？”夏小沐问。

    “批完了奏折之后，便稍带将前一晚学到的再复习复习。”他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其实，也是为了让胡安意看起来更明白些。”

    “陛下，也许您不能算是一个好情人，不过，作为一国之君，真算得上是用心的。”夏小沐感叹道。

    “男儿志在四方，志在山河。”他看着她，“所以，很多时候朕真不愿意卷到这后宫之中，女人……太浪费时间。要是粘人，朕也是很烦恼……”

    他这是在向她倾诉庄靖瑶太粘人了吗？难怪刚刚她让他过去他不肯呢。

    夏小沐和他又将这份资料细细完善了一遍，这才准备歇息。

    才刚刚熄灯，只听得小满在外面敲了敲门，轻轻地说：“小姐，你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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