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十余名骑士左佩刀右挟弓,护着一辆轻车,从驺县西南的大道急驰而过,卷起一路烟尘,随风飞扬出老远。
“呸!真他奶奶的嚣张”大道距离驺县南门仅二十步(一步约合一米四),一个看守城门的士卒吃了一鼻子灰,不由大声叫骂道。
“闭嘴!”一个老卒照他脑后勺就是一巴掌,“少说话能把你憋死啊?!你不想干了,别连累我!”
“”
“小武,你新来,不是本地人,你叔叔托我照顾你,你也老实一点儿。旁的话不说,就看这架势,是你能惹的起的吗?”
小武满面堆笑,“刘叔,我这不也就在您老跟前念几句,换了别人,我还不说呢!”
“行了,就你能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老卒口中不留情面,脸上却缓和下来,“驺县张氏,你总知道吧?”
“知道,知道!驺县张氏谁还能不知道,本地最大的望族”
“刚刚过去的,就是张氏的族长张公”
“啊”
“张氏家财万贯,良田无数,私兵数百之众你说点儿什么,张公是不屑与你计较的。但是,你知道县里有多少吏是出自于张氏,国中有多少大人又是张家人,县令大人见到了,也得恭恭敬敬叫声‘元惠公’,如果这话传到别人耳里”
“”
带着从人飞驰而过,这些闲言碎语,张昭自然不会听到。五月之初的太阳也渐渐毒辣起来,他擦了把头上渗出的汗珠,用力拍打着自己酸痛的肩膀,扬起一片尘土。
皱皱眉头,张昭却无可奈何,一身都是土,越扇动灰越大,想了想,他大声告诉车夫,“慢点儿!”
最多有一个时辰到家了,这一路飞驰,他坐在车上,仍然累的不轻。等会儿下了大道,照着这个速度,未到家就先给他颠散了架儿。
“好咧!”老王大喊一声,慢慢把速度降了下来。
这趟颖川之行,比想象的还要艰难许多。颖川一百七十余万人口,有八个半孝廉名额,但颖川文风极盛,豪族世家众多,张昭不惜工本,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为丁跬争取了一个,算是了却了一件心事,却也不免延误了时间。
接到“长孙出世,母子平安”的书信,张昭高兴坏了。子孙繁衍枝繁叶茂,乃人之所向,他也一样。这不,事情一办完,他便不顾丁跬的挽留,迅速离开了。一路上晓行夜宿,紧赶慢赶,总算可以在孙子满月当天到家。此时心中有数,便不必那么着急了。
丁跬是颖川人氏,二十年前,张昭游历到颖川,感染时疫,多亏了丁跬父母的照顾。后来,张昭痊愈,丁氏夫妇却感染时疫,病死了。丁氏在当地,不是大姓,丁氏夫妇这一枝素来人丁不旺,又是旁枝末节,主家也不甚待见。张昭感其恩德,见没有合适之人照料,便把丁跬带回驺县抚养,一切待遇都与自己的儿子相同。
丁跬也很争气,人品出众,学有所成,精明强干。几年前,丁跬长大了,张昭又安排其认祖归宗,为其娶了一房好媳妇,并在颖川谋了个仓曹史。这回儿去,张昭一是看望一下,更重要的,则是为其谋个晋身之路。
大汉国的官吏选拔,是以察举为主,考试为辅。也就是说,丁跬必须先被举为孝廉,然后经过公府的考试,才能正式做官。而大汉国每年的孝廉人数也不过三百名上下,竞争非常激烈。此次张昭花费巨大,又动用了很多关系,才算把这事办下来。
张昭是个清瘦的人,个子不高,只有七尺三寸(172公分),他相貌长的也不算好看,鼻子不挺,脸部稍长,一双眼睛温润有神,颌下三屡长髯,也已有丝丝花白,整个人看起来文质彬彬,颇有些儿书生气。惟有额头刀刻般的皱纹和薄薄的嘴唇,才反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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