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皋从少年时走上了行商这条路,到现在,也有二十多年了,怎么弄花架子,怎么是做实事,他分的很清楚,如果单单为了郭仪,表面功夫也容易做。
可是甘州那边儿的郭集,的确是他花了心力,实打实做起来的,因为郭皋看准了,早晚有一天能看见回头钱。
到了今年,郭集那边的总管事韩毅已经递了信过来,说是有了盈余,等过了年开春他便过来会账,顺便商量明年怎么进货、怎么提价。
他刚才要开口说的就是这件事儿,被费氏打断了。
费氏才不会让郭皋说出来呢!凭什么?
郭仪和李氏也不愿意总听这档子事,好像郭仪能调回上京全是靠了长房出力一样!郭仪笑道:“还是哥哥考虑的周到。”却绝口不谈怎么弥补长房的损失。
费氏就知道是这样,偷空狠狠的剜了郭皋一眼,看郭皋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她才转了话题,对郭老太太道:“这次来得晚,除了收拢、核对聚时珍的账目,收拾年礼,还回了一趟媳妇的老家。”
当年费氏到底是嫁给了郭皋,而不是郭皋入赘,费老爷子后来过世了,便彻底绝了后。
可他在世的时候,对郭皋这个女婿的确是好,教了他不少东西,后面很多人脉也经由他介绍给了郭皋,不然郭皋起步也没有那么快。
且不说费氏没生出儿子来,就算是生出来几个,以郭老夫人的性子,也不会同意给一个到费家去,这成了郭皋的心病。
郭皋虽然会做生意,但是人却不奸诈,反而很是朴实,他既然不是入赘的,就不愿意平白无故的接手老岳父的产业。
费氏的嫁妆是嫁妆,可费老爷子过世后,留下来的生意郭皋却没沾过手,都是费氏打理——当年这在饶州也是一桩佳闻来着。
郭老太太一听她们回了费氏的老家,就明白了,道:“找到合适的人了?”
费氏点点头道:“这件事怪我,拖到了现在,夫君和我想着,一旦来了上京,以后怕是更没有时间了,所以这才忙里趁空的回去了一趟。”
“我们从我爹爹远方亲戚里挑了一个人,在村里都打听过了,是个厚道的人,”她掩嘴笑道,“说起来还怪有意思的,他原名叫费立汲,村里人都叫他费力气,就是说他总爱帮人忙,又不图人家报答,常常白费力气。”
郭老太太许久不听乡土轶闻,两眼放光呵呵大笑道:“你们考虑的对,过继要选个厚道人,也不能选小孩子,到时候无端惹出一堆事来。”
“就是这么说,父亲的产业经营的怎样媳妇都不管了,只要他每年能记得烧香、拜祭我爹爹,别断了香火,就够了。”
“你想得对。做人啊,要是太贪心了,什么都想要,最后往往什么都落空。”
“还是母亲说的对。这件事办完了,我和夫君心里也利落了。只是以后碧玉就要多个便宜舅舅了。”费氏的眼睛弯了起来,打趣道。
李氏听得脸色变了又变,手里的帕子几乎都要揉碎了。
她的几个兄弟,都是世家子弟,是芝兰玉树般的存在,而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乡下泥腿子,过继给了费氏那个死去的爹,竟然也敢叫“舅舅”?
郭美玉他们不懂得郭皋和费氏以前的事儿,听得半懂不懂的,郭美玉看见她娘脸色不好,乖巧的不说话,倒是郭佩玉好奇的问了出来,道:“那我们应该叫大妹妹的舅舅做什么?”
“叫什么叫?”李氏终于爆发了,“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怎么不向你兄长学学?非礼勿听你们老师没教过你吗?”
“哟,怎么就非礼勿听了。”费氏站了起来,“我怎么不知道,我刚才是说什么不合礼数的话了吗?”
李氏也站了起来,笑了一声道:“我管教我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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