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海市,温度又降至新低。
景衍的身上还是先前在医院被郁盛喷了东西的那件黑色的衬衣,下车后他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真冷!
司机从车里将他的外套拿出来,递给他。
“少爷,天气太冷了,您还是穿上外套吧?”
“不用。”
景衍懒得穿,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怕冷的,似乎去年这时候,冬天他还只是一件衬衣,一件西装外套,最冷的时候顶多也就在西装外套的外面加一件大衣。
可是今年,这还没有入冬,一件衬衣就已经不足以御寒了。
难道是老了的缘故吗?
男人三十岁,难道不是身体最强壮的时候?
他皱了皱眉,想起一个成语,莫非是今年太纵欲,导致身体提前进入衰老?
应该不至于吧?
反正,没有不管男人还是女人,没有人乐意承认自己衰老。
甩了甩头,景衍抬头看了眼灯火通明的主宅,抬步走去。
他倒要看看老头儿费尽心思让他回来,要跟他说的关于郁盛的事情是什么。
老头儿最好是能够说出来个一二三,否则……
黑暗里,男人那双如鹰眼一般的黑眸,又暗沉了几分,带着几分狠戾。
“老爷,少爷回来了。”
景兆丰正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看财经新闻,听到景德林的话,他随即就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关掉,抬头朝门口看过去。
景衍不紧不慢地踱步到客厅,朝沙发上懒懒一靠,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
“什么事,说吧!”
景兆丰看了景德林一眼,景德林意会,招呼宅子里其他的人也都离开。
偌大的屋子里,只有父子二人。
景兆丰开门见山地问道:“当真非郁盛不可?”
景衍看他一眼,觉得他这是在浪费口舌,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过他不止一遍了,难道说到现在还以为是在跟他开玩笑?
他嗤笑一声,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了一支烟噙在嘴里点着,不屑道:“老头儿,你的记性是真的越来越不好了。”
景兆丰冷哼,“我都埋进黄土四分之三的人了,记性好才怪!”
“知道自己老了折腾不起来了,那就安安生生地别折腾,多好,你说你一天到晚没事瞎折腾什么?”
“你这个兔崽子,怎么跟老子说话呢!我折腾什么了我!”
“折腾什么您自己心里又说!有话您就说,不说我就走,没时间陪您在这里浪费!”
景衍起身就要走,景兆丰一跺脚,“你走个试试!”
景衍走了两步,扭头看他,“试过了,没什么异样。”
景兆丰,“……”
气到了极点,他反倒是不气了,无奈地笑了起来,摆了摆手,示意景衍坐下来。
“你给我坐下来,老老实实地坐着,我真有话跟你说。”
景衍重新坐下来,两条腿搁在茶几上,在他老子面前拽得像个大爷。
景兆丰拎起手边的拐棍,瞧在他的脚上。
“你给我把脚放下去!你从小我就是这么教你这么坐的吗?站如松坐如钟,你忘了是不是?给我坐好了!”
景衍本来不打算妥协,可老爷子手里的拐棍可是一点情面都不留,打得他脚趾生疼。
“老头儿,我到底是不是您的种?”
“如果知道你长大这么不听话,一出生就该把你在尿盆里淹死!”
景衍啧啧了两声,说起了风凉话,“如果把我淹死了,您现在可真就是孤老头儿一个,连个给您说话的人都没有,更别说还想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了,比做梦还不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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