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一想到就心疼的发颤的人,所以我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可是我知道她有多爱你,你也清楚她对你的深情,那你怎么就不能给她留条活路呢?她本来都答应了接受陆离的治疗的,怎么那天我送她回家后她突然就再也不来了?她在S市待的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走?连她爷爷留给她的颜氏都能拱手相让?”
谢铭的唇不受控制的微微的颤抖,他徒劳的开了开口,半个音都出不来。
他自己做了些什么,他最清楚。
他怀疑温凉和刘苏合暧昧不清,恶劣的情绪掌控不住,他对温凉动了手,说了狠话,粗鲁的同房如同强暴。
他也没看住兰知暖,彻底绝了温凉的最后一点坚持。
“……我知道是我的错。”
谢铭垂下头,眼睛里映不进任何光亮。
“我真的……”
刘苏合上去狠狠一拳打断谢铭的后半句话,谢铭没有躲。
“你一句错了就能抵消她曾经受的那些苦楚?你一句错了就能换回她健康的身体?你不能!你只会自欺欺人的感动自己!”
“不晚吗?!啊?!你不觉得晚?”
刘苏合狠狠的去揪谢铭的衣领,喘着粗气,没有一点平常轻快的影子:“你知不知道,光是看着她一点点消瘦一点点失去生机,那种心理上的折磨有多痛苦?可是她瘦成了那个样子!体重都不如一个初中生!你竟然还对她下得去手!谢铭!你来干嘛?!你来补偿她?你还想怎么补偿她?我给你指条明路,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呢?你死了她就不会再害怕了。”
谢铭的身躯颤了颤,在刘苏合松开他衣襟的那一刻瘫软下去。
他的唇已经成了深紫色,但他还是勉强的挺直了腰杆,竟成了个跪姿。
他低垂着头,阳光照不进眼瞳,可他似乎还是看见了曾经那个被他铐在床上的女孩子,玲珑剔透的白,隐忍而皱紧眉;也似乎看见那个屋子里永远等自己回来的不清醒的温凉,目光单纯温和。
“你让她见见我。”
谢铭虽然还是陈述句,但语气里面全然已成了哀求。
刘苏合只定定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男人,比自己大两岁,被商场上形容为“暴君”的手腕狠厉的男人。
他一时也没了言语,只迅速转身,开门进屋,然后又是一道紧锁的门。
刘苏合进屋时条件反射的觉出气氛的变化,走进客厅时温凉正站在被窗帘半掩住的窗口往外看,不知道看了多久。
呼吸都顿了顿,他看不清温凉的神色,只看见她消瘦单薄的身形,她站的笔直,微侧着身隐藏在厚重的帘布后,一动不动。
刘苏合走进去,轻轻走到温凉身后:“……还要喝羊汤吗?”
温凉缓慢转身,眼神里有太多无法收控自如的情绪,复杂的刘苏合都看不懂。
她摇头,也没回话,只径直想上楼回卧室。
温凉和刘苏合擦肩的一刹那,刘苏合突然伸手紧紧攥住她的手腕:“你别走……行吗?”
温凉愣了愣,然后笑了,眉目一片柔软:“我现在这个身子还能去哪儿?况且我还答应着陆大哥呢,我总不能食了言。”
刘苏合松开她的手腕,他低着头,唇抿的死紧,像倔强别扭的孩子做不情不愿的事。
终于,他开口,声音模糊:“你想不想见见他……我……我没关系的。”
刘苏合无法确定温凉是否真的不爱谢铭了。
温凉心房的壁垒很厚重,能打进去的人必然是跟她进行过殊死搏斗的,可也正是因为壁垒太厚,一旦人真的打进去了,出来的时候也成了一件撕心裂肺的事儿。
所以哪怕她心里就算还剩一点点的爱,谢铭都有可能把人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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