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架在维庭脖子上的利剑,叫维庭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十年过去了,我真想不到,两位英雄楷模在西里西亚为国捐躯,可他们的儿子和弟弟却有一天会举着叛乱的旗帜,玷污维庭这个荣耀的姓氏。”
赫卡里姆深深的低下头,诚然,父兄去世时他也为这种报效国家、战死沙场的热血情怀所感动过,但是到了今天,他早就不是毛头小子了,他很清楚,这个时代,再没有什么比切实的利益更重要。所以,他愿意玷污维庭这个姓氏去做叛乱的一份子,也愿意在紧要关头倒戈再做一次叛徒,他不介意遗臭万年,对赫卡里姆诺维庭而言,再没有什么比当前的自己更重要的了。
“我有损维庭之名,我也很清楚,这样的过失不是道歉的话语就可以赎罪的。这一次,我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偿还我的罪孽。”赫卡里姆是很现实的人,既然他可以为了野心和自保,做两次叛徒,那么对他而言,在老元帅面前自辱这样仅仅是损失颜面的小事,简直不要太简单和划算了。就像他曾经愿意为了保住军团长的位置向雷蒙低头,他现在当然也愿意向鲁道夫元帅卑躬屈膝。
维庭的态度让老元帅抓不出他的错来,鲁道夫元帅也只能再在嘴上发泄一下自己的不满。“这些话您就和皇帝陛下说好了,想来只要您说得足够好听,陛下是一定会原谅您的。不过在我面前就不必说这些了,我没有您的处置权——如果我有的话,您现在连站在这里都办不到。”
“元帅阁下,您的住处已经安排好了。”看了气氛越来越僵硬,奥布莱恩男爵赶忙转移话题,“您一路也辛苦了,虽然是紧急时期,但还是让我们好好招待您一下吧。我特意带了来自芒斯特的葡萄酒,是当年我的先祖邓加尔公爵最喜欢的口味。”
或许是最后一句话打动了鲁道夫元帅,这位严苛的总司令听到邓加尔公爵的名号时,一直紧绷着的表情也放松了一些。“好吧,不知道兰兹镇这个地方的菜肴口味,是更偏向德为得还是普里敦。”
老元帅在两位将军的陪同下登上马车。鲁道夫元帅的身材比较肥胖,虽然一向身体康健,骑马不在话下,但是近年来因为在家中享了太久清福的关系,他的身材越发的“雄伟”了,就算他吃得消,马匹也未必吃得消。
奥布莱恩男爵和维庭骑着马,跟在马车后面慢慢行进。“说起来,元帅阁下和大臣阁下长得可真不像啊。”维庭突然开口说道,他的声音不大,控制在能让奥布莱恩男爵听见,但是传不进马车里的程度。
奥布莱恩男爵稍稍侧目看了一眼这位原军团长,他很清楚维庭说的大臣阁下是指谁。但是他却没有开口搭话,尽管刚才他有为维庭解围的意思,但是就他本心而言,对于这个反复的维庭却也不怎么看得起,就像大多数重视荣耀的军人一样,在战场上受伤被俘或许还可以接受,但是像维庭这样反复倒戈,就是完完全全的放弃了一个军人用忠诚和性命争取来的荣耀,是最被看不起的行径。
如果在这里的是塞西尔将军的话,大概老将军会当场讽刺维庭。塞西尔将军和鲁道夫元帅,这些老一辈的帝国军人都有一种共同的特点,一种不会被外表掩盖的气质,那就是骄傲。他们的行伍生涯纵贯整个尼古拉一世陛下的统治时代,就和尼古拉一世一样,带着强硬的铁腕作风,更喜欢用自己的拳头给予别人最直接的教训。这些人不喜欢虚与委蛇,他们讨厌总是摆着假惺惺笑容的外交官,尤其是在十年前的西里西亚战争中,军人们都觉得是梅特涅侯爵抢走了原本应该属于他们的荣光。但是,即使是在梅特涅侯爵的身上,也有着那种骄傲的铁骨气质,他和现在帝国外务部里那些人不一样,从骨子里,他和鲁道夫元帅以及塞西尔将军这些人是没有区别的,他们都是把帝国的荣耀看做自身荣辱的人,而绝不会像维庭这样,愿意为了个人的利益抛下原则和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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