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布尔看着斯温,这个年轻人的脸部表情很平静,没有像之前他的那些学生一样,第一次见到自己时会表现得很拘束。在斯温的身上,尼布尔感觉自己隐隐看到了老友温斯顿的影子,但是尼布尔自己也说不出,这两个人究竟有哪一点相像,会让他出现这种感觉。
想起过世的温斯顿,尼布尔不由叹了一口气,不论斯温如何和温斯顿相像,他都不是那一位风度翩翩的伯爵了。“很高兴见到你——我和你的祖父算是同一辈人,可以叫你斯温吧?”
“当然,”斯温低着头,难得表现得十分谦逊,“您是德高望重的前辈,我经常听祖父谈起您的著作,也十分的仰慕您。”
“哦?”听到斯温这句话,尼布尔来了兴致,“你看过我的书,你也对史学有所研究吗?”
“不敢说研究,只是跟着祖父学习过一些罢了。”
“你这么说就太过自谦了。”尼布尔摇了摇头,“温斯顿的学问我也很佩服,而且他一向善于育人,这一点我自认不如。我相信,受到温斯顿教育的你,一定也有相当渊博的学识——现在你能站在我们这一群靠做学问混饭吃的老家伙面前,就说明了这一点,不是吗?”
尼布尔微笑着望了一眼周围的人群,他的话虽然是在打趣,但是意思很明显,他这是在为斯温撑台面,并且警告自己的学生们,不要小瞧这位年轻的伯爵。
“您太抬举我了,”斯温稍稍低头,还是表现得很谦逊,“我并不敢和诸位相比。”
“年轻人就不要这样拘束了。”虽然斯温看上去很谦逊,但是尼布尔看得到,斯温的脸上还是没有表情,“如果有什么想法的话,就说出来听听吧,这个沙龙聚会,本来就是为了讨论学术,给大家一个交换思路的平台。”说着,尼布尔微笑着看了眼弗朗茨。
弗朗茨毕竟是搞外交的,马上会到了这位老者的意思。“说的不错,我们梅特涅家族很乐意看到学术更加繁荣,也愿意为诸位的研究贡献一些绵薄之力。”他微笑着说道,脸上的笑容表现出不小的自信和骄傲。尽管他说得很客气,但是梅特涅家族这一点“绵薄之力”,对这些单靠学术吃饭的学究们而言,可是了不得的巨款。
主人家都这么说了,斯温也终于不再刻意保持谦逊,他抬起头,和尼布尔对视着。“既然如此,那我就说说自己一些想法,如果有些谬误,还请前辈们指正。”
尼布尔身边的那些学者都微微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斯温的话还是说得很得体,也叫这些前辈们感到很舒服。
“请说吧,我也很想再见识一遍,杰里柯的思维。”
“实际上,最近我一直在回顾祖父的阿斯特拉德一世传,这本传记我从小就读了许多遍,如今再度拿出来温习,我倒是有一点小小的疑惑。”
尼布尔饶有兴致地看着斯温,阿斯特拉德一世传他自然也读过,而且还是开给学生们的必读书目。他一向十分敬佩温斯顿,尤其是这本书,他自认毕生所有著述,没有一本能够超越阿斯特拉德一世传。
“那就说来听听吧,能听到温斯顿的孙子解读这本书,也是十分有意思的一件事啊!”
“其实,我是对第二十三代格拉摩根伯爵的问题,产生了一些疑惑。这位大名鼎鼎的疯伯爵,最后却连姓名都没有留下,他的一切都被阿斯特拉德一世皇帝给抹去,犹如一个谜团,即使我的祖父苦苦查询,也没能留下更详细的只言片语。所以,从我第一次读到这本书时,就对这个问题十分感兴趣。”
尼布尔微微皱起眉头,他原以为斯温会对史学有一番高论,但是当他听到“第二十三代格拉摩根伯爵”这一名号时,这位学界泰斗就不免有些失望。虽然疯伯爵是一位极重要的历史人物,但是他并没有留下任何切实的证据可以证明他的身份,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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