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的身故，内政部的叛乱，阿特密斯也逐渐意识到，虽然自己和斯温有着很深的仇怨，但对斯温而言，与别人的关系都只在于利用价值而已，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仇怨，如果客观的说，他反而帮了阿特密斯不少的忙。

    阿特密斯忽然叹了口气，她蓦然发现，自己在这三个多月的时间里，已经被这个社会打磨了足够多的棱角。原本那个懒散而疾世愤俗的少女，已经被深于世故、能够和仇人和解的哈弗福德女男爵所代替。现在的她，与斯温之间已然不能说是仇人的关系，但也不能说是朋友，他们之前的关系很特别，最确切的形容，应该就是他们现在的地位关联——上司，与他的部下，不是因为仇恨或感情而连接在一起的，单单是因为利益，单单是因为互相需要。

    这种关系，能够说得上是信任吗？

    阿特密斯有些迷惘，她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过了许久，阿特密斯长叹了口气，摇着头回答道：“我不知道。”

    斯温点了点头，似乎对阿特密斯的回答早有预料。“我明白了，看起来，你对我至少还是有些信任的。”

    阿特密斯不禁愕然。

    “如果是以前的话，你会立刻反口讥讽才对。”

    阿特密斯怔怔地看着斯温，忽然间整个人颓废了下来，泄气的说道：“是的，我败给了这个社会，不过你，你也变了，也许帝都确实是一块坚硬的磨刀石。”

    “但是我的本质是不会变的。”斯温看着阿特密斯，眼光里没有半点波动。

    “或许我确实有些习惯了听你那些有理没理的命令，但也只是这样。确实，我不像杨那样厌恶你了，但你也不要指望我像卡特琳娜殿下那样信任你——我不是她，我的本质，也没有变。”

    斯温沉默了片刻，又把目光放到自己的桌面上。“那么，就当是为了卡特琳娜殿下，帮我这个忙如何？”

    阿特密斯一愣，没有反应过来斯温的意思。

    “这次的宴会很重要，不只是对我，也是对卡特琳娜殿下。”

    “但是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虽然我对你谈不上有多信任，可至少还算有些了解，你既然这么说，就不会告诉这是为了什么，对吧？”

    “你其实是一个很孤独的人，阿特密斯。”斯温忽然叹了口气，不知为何，阿特密斯总觉得他那张没有表情的面孔莫名显得有些惆怅，“你没什么朋友，所以你才那么重视家人，因为除了家人，你就没有任何亲近的人。所以，你才会那么厌恶承担赫卡特家族的义务吧，因为你知道，如果继承这个家族，那么，你只会继续这样孤独下去。”

    阿特密斯沉默了，虽然“孤独”这个词和她显得如此不搭调，但是在她内心深处，却无比认同着斯温的话。阿特密斯身边的人真的很少，似乎在她的记忆里，自己身边就一直只有老爸、弟弟、以及曼弗雷德，除此之外，就只有那些十三课里来来去去的雇员了，但是，那些人总是为了任务不断奔波，即使短暂在戈韦伦堡停留，也会马上匆匆离去，和阿特密斯谈不上有多熟悉。

    “我和卡特琳娜殿下的关系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阿特密斯摇头说道，“但是，就当你放过杨的回报好了，我会帮你这个忙。”

    “那就辛苦你了。”斯温依旧低着头，“麻烦你把宴会准备的丰盛一点，不要宾客们到了之后，大失所望，空手而回。”

    “我明白了。”阿特密斯点头，不过，她没有出去，而是继续站在斯温的办公桌前。

    “还有什么事吗？”

    阿特密斯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的说道：“可以可以问您一件事吗？当然，不是关于刚才那个话题的，只是只是以前的一些疑惑，实在叫我无法释怀——”

    斯温看着阿特密斯，点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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