涝的涝死,资源永远都分配不均。
摄影师带来的镜头转到了我们这边,我拉着白芍,她看到镜头,下意识地笑了起来,我站在她旁边,也冲镜头笑了笑。
粮仓里忙得一派热火朝天,村民们的热情都很高涨,据白芍说,几乎整个村子的人都来了。
村子里没有医院,只有一个赤脚医生,每天背着药箱东走西走。村民们平常有了病痛,几乎都靠忍着,除非到忍得不能再忍了才会到赤脚医生那里去拿药。
村里几乎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没有到县里去过,更别说定期做体检了,不少的人都存在很严重的健康隐患。
来的时候我们错误的估计了药物的需求量,我们一直以为自己带来的药物已经够多了,说不定这七天都够了,结果没想到的是才一个下午药就送光了。
我打电话让陈秘书又拨了一批药进来。
看着粮仓外排成长龙的队伍,我觉得这样不是办法,村里的人都有农活要做,要是他们都这样在这里排着队,浪费时间,肯定是不方便的。
我找到村长,让白芍帮我翻译,问来了村里有多少人。然后编了号,这七天我们定量检查,抽到号的,当天来既可以了,既疏散了粮仓的人流,也不至于耽误村民地里的农活。
每个人都分到了自己的号数,排到往后几天的都回家去了,只留下了当天的人在这里。
我们的检查非常全面,既包括了外科也包括内科,检查项目多又复杂。半天忙下来,工作人员都被忙得晕头转向。
检查完当天的村民,我们正收工的时候,白芍带着村长走进了粮仓。
村长黝黑的脸上挂着淳朴的笑意,他叽哩哇啦说些什么,白芍就在一边翻译:“村长说,今天辛苦你们了,外面饭菜已经做好了,你们出来吃饭吧。”
岳疏很不解:“我们不是自己做饭吗?”
村长又叽哩哇啦说什么,白芍继续翻译:“村长说,你们今天工作太辛苦了,就让我们来做饭。”
岳疏下意识就看向了我,来的时候我们有“军法”在先,就是不能打扰村民的正常生活。
但我也没有想到村民竟然会这样的盛情难却,我和岳疏进行了眼神交流,最后两人的目光中都是光华一转。他招呼着工作人员们:“兄弟们,走走走,今天村长做东,咱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村长满脸的褶子里都藏着笑意。
我被簇拥在中心,在他们如潮的笑声里走到外面,为了吃饭,村长临时给我们搭了一个棚子,里面已经摆了好几张八仙桌。这种桌子我还是在年代剧里看到过的,和我一起来的同事,都是在城里养尊处优惯了的,大概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大家都惊呼着,纷纷掏出手机拍照。
岳疏举着手机,对着我说:“白小姐,来笑一个。”
我十分配合地挤出了一抹笑意。
这顿饭吃得很融洽,人生第一次吃村里的饭菜,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的菜都是自己土里种的,鸡鸭鱼肉都是自己家里养的,绿色而安全,这一段时间都没有什么胃口,这一顿却吃得十分满足。
今天我实在是太累了,累得就像一个陀螺一样不停地旋转,转来转去,这会儿才算停下来。可就是这样的忙碌,我感受到了实实在在的心跳,和大地的接近,和大自然的接近,让我感受到了来自生命深处的律动。生平第一次,我如此真真切切地觉得自己或者,作为自然界作为这个世界的一员活着。
吃饭的时候,村长不停地举着酒杯,频频向我敬酒。他们这里的酒都是用本地的瓜果酿的,虽然没有名酒的醇香浓烈,但是味道却很清新可人,我笑着和在座的人共饮。
酒足饭饱之后,粮仓外面的空地上,点燃了一堆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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