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变成了登天的阶梯。
她很害怕,比刚才登上石壁的时候还要害怕,但是不知为何,她还是选择了抓紧任平生的身子,睁大了眼睛,虽然心跳得那么快像是要跳出胸口,虽然手脚似乎都在战抖,但是她就是不愿合上眼睛。
皎白的月光从头上茂密的枝叶缝隙间洒落下来,如欢快的光点在巨大的树干上跳动着舞蹈,掠过他们的身影。任平生带着纪无双飞掠到了巨树的最高处,然后指着远方,大声说:“你看!”
纪无双睁大了眼睛,抱紧了任平生,放眼望去,在那俯视整座森林与远处无尽群山的高处,大风吹过,苍莽树海,树涛滚滚,轰隆之声,如群山低啸,又似森林古老的呼吸回荡在耳边,如天地融为一体,如苍穹恢弘高歌。
茫茫无尽,天地无极,纪无双只觉得在这阔大恢弘的景色间,自己的心胸陡然一阔,再无那等抑郁压抑的痛苦,忍不住一股从深心处涌起的感动,笑了出来,然后大声地对着群山森林,在任平生的耳边,动情的喊道:“好美!”
任平生回过头来,额角轻轻碰到了纪无双的脸庞,柔软的肌肤有淡淡的温柔传了过来,纪无双似乎也怔了一下,嘴角残留了一丝笑意,看向了他。
任平生抿着嘴,对着纪无双点了点头,然后用纪无双已经熟悉的那种笑容,笑着慢慢地说:“才开始哦”
纪无双瞪大了眼睛,盯着任平生,心里头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但是不知为何,明明心头是害怕的感觉,她却还是忍不住地笑着,大声地笑着,带了一丝颤音,摇头大声说:“你,你要做什么呀,啊,怎么向后倒、倒了,哎呀,不好不好啦”
那清脆如风铃般的笑声中,那带着几分惊意又有几分忍俊不住的目光笑容,那不经意间在风中绽放的妩媚,如这夏日森林里悄然绽放的最美丽的花朵,挥洒着人世间最动人的美丽。
任平生笑着看着她,松开了扶住树干的手臂,然后身子慢慢的、慢慢的向后倒去,纪无双紧紧地抱住他的身子,惊叫着却是忍耐不住脸上的笑意,哪怕心头颤栗也无法控制自己般的快乐,大声地喊叫着,却始终不肯闭上眼睛。
然后,在惊呼声中,在陡然猛烈的风中,他们掉了下去!
“啊!”
纪无双无法自控地叫出声来,用全身的力气抱紧了任平生的身子,在那一刻,她心头忽然所有的畏惧尽去,纵然狂风如刀吹着脸庞,纵然犹如绝望石子般从树间坠落,她只是笑着,笑着,只是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身子!
这一刻,仿佛已经成为了永恒!
天地间,只剩下了两人的心跳,以及那止不住的欢喜之意!
“哗!”
一声撕扯巨响,从高大树冠上落下的任平生在下落的过程中,在看似绝望的那一刻,忽地伸手抓去,却是正好抓住了巨树旁垂下的一根粗过手臂的古藤,原本松弛垂挂在大树间的古藤瞬间绷紧,然后带着那两个人,就如飞翔在空中的鸟儿般,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向远处飞跃而去。
从一个绝望的角落陡然飞起,紧抱着任平生的纪无双,经历了生平从未有的刺激,在仿佛永无止境的天旋地转中,她一直惊叫着,但脸上的笑意从来不曾褪去,就这样紧紧抱着,跟随着这个男子,仿佛变成了这座古老森林的一部分,看着他犹如轻灵的飞蝶,足下轻点,自一棵树上,飞掠到另一颗树上。无数的森林古木仿佛都匍匐在他们的脚下,整座森林变成了他们的乐园,到处都是奇怪的叫声,惊起的鸟群骚动的动物,尽数为之瞩目,那仿佛是飞翔的人类。
仿佛,这光阴永无止尽。
仿佛,这欢乐无穷无尽。
仿佛,这一生,就这般融入了群山森林
或许将来,我们会因立场不同,而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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