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珍对景哲的爱超越了一切,硬是在二十三岁的花样年华,毅然决然的生下了景哲的遗腹子,恐怕我也会随景辉和景哲一起去了。
只是上天不公啊,我没有报答我这个妹妹一天,她就撒手人寰了。
邵晓珍是生珍珠时,难产死的。
那一年,手术室外,当医生告诉我们邵晓珍难产大出血,已经没剩下多少时间的时候,刘玉珍当场昏死了过去,独留下我一个人再一次去面对这残忍的现实。
进入产房,手术台上,地上,还有邵晓珍的身上全是血……我从没见过那么多的血,是真的血流成河。
邵晓珍向我伸出出了手,跟我说,让我好好活下去,替她活下去,替她孝敬妈妈,更替她把女儿养大,以后我就是珍珠的妈妈。
我那时候已经彻底崩溃,和她喊着我不会替她养女儿,那是她和景哲的孩子,景哲已经死了,他们每一个人都那么残忍的对待我,我不会替他们养女儿的。
邵晓珍笑笑,又告诉我,我不会孤单,她去找景哲了,然后会和他一起在天上守护着我们,为我们祈福。
在那之后,是我人生中第三次为至亲至爱的人料理后事。
站在邵晓珍的墓碑前,我已经哭不出来了,就连一滴眼泪也掉不下来,更说不出来一句话,发不出来一点声音。
刘玉珍因为白发人送黑发人,多次昏倒入院,要不是霍言安抱着珍珠来看她,恐怕我将会亲手再办第四次葬礼。
珍珠不仅仅是刘玉珍的希望,也是我的希望。
“小景,回来了啊。”
刘玉珍端着一盘子菜从厨房出来,看见珍珠跪在供桌前的时候,欣慰的笑笑。
我连忙过去接过了刘玉珍手里的盘子,然后拉着她坐在了餐桌旁,指了指厨房,示意她后面的我来干就行。
刘玉珍拍拍我的手,同我说:“都在这儿了,你想端也没有了。”
我一笑,转而绕到她的背后给她揉揉肩膀。
这时,珍珠跑了过来,跟我说:“我来!姑姑,让我来!”
珍珠这孩子极为懂事孝顺,根本看不出来是一个才三岁半的孩子。有时,我常常想,要是景哲和邵晓珍看到他们的女儿如此可爱乖巧,会是多么的欣喜自豪。
刘玉珍也很感动,一个劲儿的夸珍珠长大了,越来越懂事。
“小景,言安什么时候回来?”刘玉珍问道。
我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了本子,写上:言安去隔壁市的批发市场上货,估计要晚上八点左右回来。
“那成。”刘玉珍说着就站了起来,然后拉起了珍珠的手,“我们把霍叔叔的饭菜给拨出来好吗?”
“嗯嗯!”
……
一顿饭吃下来,天已经要黑了下去。
我让刘玉珍陪着珍珠,然后我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刷碗,结果对面的李阿姨家的小勇过来了,说是几个孩子要在门口练习过几天表演的儿歌,问珍珠去不去。
珍珠一听,大大的眼睛都蹦出光来了,立刻从椅子上蹿了下来,就跑过去牵住了小勇的手。
刘玉珍嘱咐了几句,然后就和我进厨房一起忙乎。
我俩人无言的干着活儿,只是偶有眼神触碰时,才会会心一笑。
“再有不到半年,珍珠就要四岁了。”刘玉珍一边擦着盘子,一边感叹道,“你说时间怎么过得那么快呢?”
是啊,岁月不饶人。
景辉和景哲离开我四年,邵晓珍离开我三年,可那时的痛苦和绝望彷佛还很清晰,没有离开我。
“这几天,我总梦见晓珍。”刘玉珍忽然道,眼中也顿时积蓄起了满满的泪水,“我是真的想她啊。要不是有珍珠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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