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得就像是于指缝间流去的清风,明明近在咫尺,当你伸手想要捉住时,却是一把空,又远的仿若在九天之外。
当静姝听说她要走时,不出所料地抱着她哭了许久,后来哭累了忽然记起来意,忙从袖中掏出一个绣着淡粉色荷花的荷包递给月娘。
这是静姝自己绣的,针线间也是可以看出生疏的模样,静姝说这个荷包是她前几个月绣的,花了好些功夫,这几天才完工,现在时间太急不够时间给她重新做一个,便把本来做给谢家姐姐的先送给月娘了。
她说这两朵荷花就是她们二人,大的那朵是月娘。
她们就这样立在湖水正中,依偎着,感受着和风旭日。
而因此二哥也被放了一天的假来跟月娘告别。
两人一同站着,在某人酝酿着情感即将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同她好好惺惺相惜一番之时,月娘便一脸正经地宠溺般拍了拍他的头道:“行了,行了,你想要说的阿姐都知道了。”
付铭宇拂去了她的手,抗议道:“不要敲我头!”
突然又意识到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气不打一处来道:“我是你二哥!”
“我知道,”月娘撇了他一眼,敷衍的态度简直要叫付铭宇炸毛。
随即月娘说的话更是轻而易举地撩起了他眼中熊熊燃烧的火苗:“不过在我眼中呢,比我高的才能算是我哥。”
“不出两年,我定然比你高出一个头都不止。”
“知道啦。”安啦。
月娘不以为然的敷衍终于叫某人跳脚:“都说了叫你别敲了!”
男子本就比女子长得慢,他现在才十一岁,大哥也是十三岁才开始长个的啊!
月娘确实长得快,单从身高上来看,便是一般男子十三岁左右的情况。
这也是为什么当她女扮男装时会让守门士兵调戏的原因了。
大哥也来看她了,只不过多年后当她再次回忆起时,却是无论如何记不起当日究竟说了些什么。
她是晚间时候走的,这要求是她同父亲说的。
这样子可以走得更加了无牵挂。
陪她一起的有王嬷嬷,这一路上,果然如父亲所说那般,几日间都是阴雨绵绵的天气,而他们所行进之处大多数是树林,温度便也降下来许多,父亲为她定制的那些衣服便也派上了用途。
父亲给她做了许多衣服,几乎将她一整年所要穿的都准备齐全了,然则,这些都是照着府中的样式打造的,回到小渔村她又哪能真的穿这出去?
要吓死人啊,月娘笑着摇了摇头。
王嬷嬷掀开车帘,抱着一件披风上来道:“大小姐,外间下霜了,你快再加件衣服。”
月娘皱眉道:“哪里就这么娇弱了?再加下去我是连挪动一下身子恐怕都不能了。”
她现在身上便有不下五件的衣服,裹得跟个包子似的,要是再加一件恐怕都是要比她以前冬天穿的都要多了。
见月娘掀开车帘看着车窗外的光景,嬷嬷不禁感慨道:“今年的霜来得有些早啊。”
“连累嬷嬷陪我走这一趟了。”
“大小姐说的哪里的话,能照顾大小姐便是我天大的福分。我只不过想起了年轻时的事罢了。”
月娘捂嘴笑道:“嬷嬷年轻时定然是迷倒了不少好少年。”
“就你嘴甜,”嬷嬷戳了下她的额头,随即又做回忆状,脸上充满甜蜜的味道,“不过他真的是很好。”
但随即嬷嬷的眼色便黯淡下来:“只不过”
月娘放下车帘,不再接话。
只不过,世事无常,这世上本就没有太过圆满的事。
若是嬷嬷生活好,又岂会来她府中当嬷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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