阪城堡的地窖里放得太久,品尝起来略微有些酸涩,但是只要丢进去几粒糖块,味道就好得多了。由于在座众人的酒量都不大,彼此敬了几杯之后,都有些微醺之意。
醉意最浓的萌钉宫内亲王,甚至还敞开自己颇为贫乏的胸怀,用筷子敲着酒杯唱起了荤段子颇多的市井小调。熊泽天皇也丝毫没有因为女儿的放浪形骸而生气,反倒是应和着打起了拍子。
在江户城下町混了这么些年头,这些“后南朝”皇室的传人虽然表面上总是标榜正统,但实际上早就把那些什么礼法典章不当做一回事了,再说也根本没有这个财力来维持什么皇家体面。现在虽然发达了,但一时也没有讲究起来的意思——人家真正掌权的都无所谓呢,你一个傀儡还讲究什么雍容风度呀?
总之,这一夜大家都喝得很尽兴。而在酒到半酣之时,更是又有使者雪夜飞驰而来,献上了一份喜报。
“哦?长州藩居然降服了?毛利新一这个倒霉催的家伙,什么时候居然有了这么大的本事?我记得他总共才拉出去了一百来号闲人,并且从出发到现在还不过半个月吧?当初十五万幕府军(号称)苦战近半年才攻破的长州藩,他如今居然只用这么点儿乌合之众,就轻轻松松地拿下来了?”
看着这厚厚一叠被雪水渗透变色的效忠书、降表和进贡礼单,以及由毛利新一藩主亲自书写,吹牛吹到了天上的捷报,原本已经醉眼朦胧的菲里.泰勒少将,在惊讶之余,不由得一时之间便酒醒了。
而同样略带醉意的三井龙姬大小姐,却似乎对此早有预料。
“这其实也没什么可奇怪的,连绵的战乱破坏之下,长州藩叛军的资本早已耗干了。所谓时异境迁,一年之前的长州藩和现在的长州藩相比,那可是天壤之别啊”
朦胧的灯光下,她脸颊绯红地一边打着酒嗝,一边扳着指头给菲里算账。
“当初长州藩爆发叛乱,倒幕武士勾结海贼攻打藩主毛利新一,屠戮首府荻城之时,就杀了不下万人之多。之后藩内的激进派和保守派发生内讧,彼此攻杀,又死掉了一大批人。
然后,家父借着幕府大义,倾举国之兵讨伐长州,虽然用人不当、屡屡受挫,折损士卒无数,但长州藩叛军的死伤也绝对不在少数。之后各路兵马攻入长州,为了清剿逆贼残党,同样大肆杀戮这长州藩原本就不过是个二十万人口的小地方,如这般被杀了一遍又一遍,乡野之间还能有几个活人剩下来?
等到八月份,仁孝天皇在京都起兵倒幕,关西各地的幕府军和耐色瑞尔帝国海军陆战队,纷纷放弃驻地回撤,长州藩总算是消停下来了一阵子。但今年水稻田里的春耕夏收,已经全被彻底耽搁,藩内的存粮更是被劫掠一空,连晚稻种子都没有了。商路也被战乱阻断,导致无处买粮,于是还要饿死一大批人。
活着的人为了吃饭,纷纷拿起刀枪,跟着倒幕浪人们上京‘勤王’,因此再走掉了一批。在此之后,又有一场到现在还没结束的大瘟疫,至少得死上几万人可之前的全藩总人口也才二十万啊
以长州藩目前的状况,即使所有土豪齐心协力,搜刮全境整兵备战,能否凑得出一千名壮丁都很难说。而且还没有粮食,没有弹药,连人都快没有了——这仗还如何能打得下去?”
说到这里,三井龙姬忍不住带着几分醉意,把酒杯往那叠书信上重重一砸,晃出的葡萄酒水,将字迹原本就有些潮湿模糊的降表、效忠书和礼单,染上了几点淡淡的桃红。
“所以,就算长州藩内掌权的豪族首领们都是疯子,乐衷于让整个家族和全藩百姓都陪着仁孝天皇一起殉葬。但下面的人可没有这么高的觉悟,在穷途末路之下,绝对会立即哗变搞‘下克上’,砍了主战派的脑袋来向我们邀功请赏既然无论怎么样选择,都是必败的结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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