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是疯了。

    被血淋淋的真相给逼疯了。

    陆楠摔碎了一个瓷杯，握着碎片在柳清浅脸上滑动，“还不承认么？”

    柳清浅吓坏了，死亡的恐惧让她窒息，她尖叫着承认：“对，都是我做得，我病没有那么重，我知道她怀孕了，我故意摔下楼梯的……”

    “我就是想让她死，我要那个贱人去死，死在她最爱的人手上，做鬼也痛苦，永远不能超生……”

    “为什么那么恨她？”陆楠不解，为了折磨童念安，柳清浅竟然宁愿受那么多苦，值得么？

    “我就恨她，我为什么不能恨她。”柳清浅的面上满是嫉妒痛恨，声嘶力竭尖叫——

    “童念安那个贱人，她怎么配和你在一起，我们才是青梅竹马，我们才门当户对，只有我能做你的妻子……”

    “你说长大了要娶我的，结果却喜欢上了童念安那个贱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出那道数独题，还不就是为了让童念安找你表白么？”

    陆楠下意识辩解：“我没有喜欢她。”

    “不要把我当傻子。”柳清浅声音猛然高了一度，“不喜欢她，你会背着她走山路，陆楠你是这么好心的人么？”

    陆楠被问的怔住了。

    在豪门世家长大，从高中开始，就有无数女人想要算计到陆楠，从而嫁入豪门。

    陆楠因此对所有女人敬而远之，除了青梅竹马的柳清浅。

    回忆涌上心头，他猛然发现，他那时候对童念安，确实是与别人不一样的。

    那样一个聪明俏皮的女孩子，值得好好对待。

    可……喜欢么？

    陆楠心慌意乱，拒绝承认自己早就喜欢上了童念安，他不愿意再回忆以前。

    可被他深埋的回忆却不受控制的涌出来。

    那是一次聚会，他偶然得到一道很难的杀手数独题目，正苦思冥想，转头看到童念安正在偷看他。

    童念安是浅浅的室友，一个非常聪明、又活泼懂事的女孩子，陆楠觉得她和浅浅一样，都是很可爱的妹妹。

    陆楠朝她笑了笑，正要继续解题，忽然看到有个男孩红着脸坐到了童念安的身边。

    下意识的，陆楠就觉得他是想表白。

    他挑剔打量了那个男孩一番，觉得他配不上童念安，就笑吟吟把那道困住他的数独题目拿出来让大家一起来解，打断了那男生的表白。

    那男生似乎是不死心，还往童念安身边凑，他觉得有些烦躁，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冲动说，谁能解出这道数独，就追求谁做女朋友。

    今天被柳清浅一句话点醒，他才明白，原来他当时，就已经喜欢上了那个女人而不自知，所以才会那样有那样幼稚的行为。

    “我早就喜欢她了？”陆楠难以置信。

    柳清浅冷笑：“要是不喜欢她，你怎么会娶她么？”

    “你那时候出了车——”陆楠开口，还没说完就被柳清浅打断，她狂乱大喊：“别再拿我做借口！”

    “一个穷学生罢了，你有的是办法让她屈服，难道所有人威胁你，你都要搭上你自己么？陆楠你可不是那么窝囊的男人。”

    “你明明就是爱她，想娶她，别拿我当幌子……哈哈哈哈，你们背叛我，我就要折磨她，我就喜欢看你厌恶她，她越痛苦我越高兴……”

    他早就爱上了童念安？

    “不，我讨厌她，若是爱她，我怎么会舍得那样对她。”

    陆楠不承认，可恍惚中想起，答应娶童念安后，他心底除了厌恶之外，也是有着隐秘难言的喜悦的。

    可既然爱她，为什么又会那么厌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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