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胤禩的唇轻轻碰到我的唇,纳又清淡的气息令我微有些恍惚,我怔怔的看着他,他微微一笑,轻抿了下嘴角,说:“果然是很甜。”
我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场景,在幽暗的监房中,狭小的窗子透过一线阳光,一个清瘦的男人端坐在地上,唇角微微含笑,轻声说了句:“若曦,我谢谢你”然后将那瓷瓶中的鹤顶红一饮而尽。
不由得觉得有些讽刺,我冷笑了一声,转身向房里走去。才刚抬脚,就觉得腿像抽了筋似的一痛,我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就听到柳儿的声音:“福晋,您醒了?”
我睁开眼睛,看自己紧裹着被子躺在暖热的大炕上,而右腿的小腿肚子,还有些抽筋的痛楚,才恍然明白方才那是一场梦。
胤禩已经走了两天。那日他出其不意的亲了我一下,在我恼羞成怒之前,他忙拉住我,笑道:“我明日便要离京。”
见我不再挣动,他这才细细地说了开来。原来今日早朝有河道官员奏报,河南道黄河沿岸普降大雪,恐年后雪化冰开会引发河水暴涨。康熙皇帝甚为重视,特指派四贝勒胤禛和八贝勒胤禩同去勘察,明日便要起程。
“这眼瞅着还有半月就要过年了,这时候离京”我看着他说道。若说不舍倒也不至于,其实反而是有些暗自庆幸,他若离开一阵子也好,我可以理一理自己日渐烦扰的心绪。只不过是想起,这繁琐的春节我要自己面对那些兄弟妯娌,若兰又是个帮不上忙的,不由心里有些发憷。
他笑笑,想是看出我的顾虑,安抚地说:“你也不用担忧,宫里是必定要去的。其他嫂子弟妹那里,无论赏花还是听戏,乐意去就去玩个半日,要是不想去,直接称病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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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胤禩,日子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春节的时候,去宫里拜了年,领了福字伺候过良妃和惠妃,又陪着宜妃住了两日,这才回府。这期间,若兰倒是一直称病的,我暗笑,保不齐胤禩临走前跟她也是那么说的。
过完十五,接到四贝勒府里蝶子,说是看戏。想着这一年下总是推拒邀约也不太好看,便接了帖子去了隔壁的四贝勒府。吃了几样新式的果子,同几个妯娌说了些不阴不阳的话,又看了出好热闹戏,这才揉着笑僵了的脸回了府。甫一进门就听丫鬟回说,侧福晋的妹妹今日里到了。
换了家常衣服,捧着手炉坐在炕上。炕桌上小碟子里摆着各种干果蜜饯,我慢慢的拈了一粒葡萄干咬着,刚才丫鬟们说这是二从西北带来的,的确是很甜,也难怪若曦小脸上满是得意。
现在的若曦,还没有被换了芯子,只是个十多岁的小女孩,她挨着若兰坐在那里,古灵精怪的眼珠黑琉璃似的,不停地盯着我瞧。
我把葡萄干咽下去,笑着说:“若曦姑娘这一路劳累了。”
她神采飞扬,道:“嫡福晋不知道,路上好玩着呢,一点也不累。”若兰扯了她一把,这姑娘才像想起什么似的,站起来福身道:“若曦谢过嫡福晋。”
我对若兰笑道:“你也莫要太拘着她,这么大的姑娘,还有个不调皮的?你瞧瞧我家明玉,整天泼猴似的。”
若兰恭谨的回道:“若曦不过个乡野丫头,岂能跟明玉格格并论。福晋说笑了。”
我拍拍袖口上的果仁渣子,觉得这种对话实在无趣,道:“你们姐妹经年未见,正是有些个体己话说呢,也别在我这立规矩了。若曦姑娘就把这儿当成家,在家里怎样,在这里就怎样,千万别拘束了。”
两个人福身道过谢,慢慢的退下,我靠坐在炕头,意兴阑珊。
也许用不了多久,这个天真灵慧的马尔泰若曦,将变成一缕亡魂。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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