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铜镜里,忽然就有种穿越百年的错觉,好像她又回到了那个利剑出鞘戍守一方的年代,好像她又回到了那个有风有沙有死亡有鲜血却也有满满的豪情和斗志的年代。
可是环顾四周。那不过是她脑海中臆想出来的假象而已。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原是司徒玄瑷按照自己惯常的打扮选的衣衫,然而不同的人即便是穿完全一样的衣服也会凸显出截然不同的气质。
相比之下,长年在深宫之中办差的司徒玄瑷,更多了几分优雅纯然,而她,只要不刻意掩饰,就会有一种深沉内敛,宝剑藏锋的锐利。
打个简单的比方,如果说司徒玄瑷像风流倜傥的雅痞,她则更像杀机暗藏的武将。
攒玉楼上玉露阁,才气相逢,唯恐天迟早。
司徒玄瑷今日宫里当值,等到换班下了值才来安国公府后门接沈念心。于是两人赶到攒玉楼的时候已经不早了。
这是沈念心第二次见到司徒玄瑷。之前月余,虽然送进安国公府的那些东西都是假借的司徒玄瑷的名义,但是两人其间并没有见过面,甚至除了前日里那封帖子,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书信往来。
虽然在沈念心的心里,司徒玄瑷与那穆子晏是一伙儿的,但是这并不妨碍沈念心对司徒玄瑷这个人本身有好感。
“其实本不该麻烦小五爷特意绕路来接的,我自己前去也无妨。”沈念心在马车上时这样跟司徒玄瑷说。
司徒玄瑷是一下了值就快马赶来的,连身上的飞鱼服也没来得及换下。而马车却是早就安排好等在后门外,诚然如沈念心所说,她并不需要非得跑这一趟不可。
司徒玄瑷“嘿嘿”地干笑两声,“沈姑娘不必如此客气,小五爷这等称呼,不过都是外头那起子俗人奉承,若是沈姑娘不介意,便叫我一声阿五,或司徒都行。”心里却暗想,我若是敢放你一个人独自出门,回头我这脑袋也不用放在自个儿脖子上了。
沈念心微微一笑,实际上也想不到她在想什么,不过对司徒玄瑷这提议倒也十分满意,“阿瑷既是不喜欢那些客套奉承,叫我念心就是,姑娘长姑娘短,我听着也心塞。”
没有如司徒玄瑷所说,叫她司徒,是因着司徒氏一族在大铭本是名门望族,如此称呼实有不妥。至于阿五这个叫法,沈念心觉得倒不如阿瑷来的亲切。
两人二见如故,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攒玉楼外。只不过司徒玄瑷此时一身锦衣卫副使的官服,着实不方便私下集会。
“阿瑷,你这一身儿……”
司徒玄瑷摆摆手,“不用担心,上去换一身儿就成了呗。”于是两人中途去了攒玉楼长年给司徒玄瑷留的厢房换了身便装才又上了玉露阁。
待到两人上楼时,“棋”之一战正酣。
司徒玄瑷不好棋这一口,但是沈念心则不然。离开沙场又步入后宫,她的人生就已经偏离了杀伐四方的轨迹,走入了胭脂俗粉莺莺燕燕的家长里短中。
不同于寻常世家贵女习练棋道,是为修身养性,增几分内秀。沈念心习练棋道,则是为了寻找那种久违的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快感。
“如何?”沈念心在旁边围观了一会儿,司徒玄瑷看得云里雾里没了耐心,便问道,“你觉得他二人之中,谁会赢?”
沈念心微笑着摇了摇头,便转身换了个雅静的位置坐下。
“怎么不看了?我以为你喜欢的。棋面看上去旗鼓相当,你看别人下棋难道不会想看到结果吗?”司徒玄瑷给沈念心斟了茶,絮絮叨叨地跟她闲聊,暗中留心她的表情神色。
她可是领了任务的,护卫她周全的同时还要留心打探她的喜好。
沈念心小小呷了口茶,心里暗自赞了个好,明前龙井的婴儿茶,口味清洌,回味微甘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