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下莫如是亲自煎好的药,沈念心就又睡下了。也不知迷迷糊糊睡了多久,就听聆音在纱帐外说话。
“何事?”沈念心伸手撩了下纱帐,询问床边的聆音。这么一开口说话,沈念心才发觉之前那些病症已经有些许好转了,起码说起话来喉咙没那么疼了。
沈念心正暗想,那莫如是的医术果真承继了莫闻的衣钵,半点儿都不逊色于他祖上,就听聆音在帐外低声道:“回姑娘的话,是宫里头贤妃娘娘指了御医过府,来给您诊平安脉了。”
御医?多大个事儿就请了御医来,若是传出去莫不是给贤妃娘娘招祸呢?不过是娘家侄女染了风寒,便招摇过市地派了御医过府,听在有心人耳朵里,怕是又要挑贤妃娘娘的不是了。
沈念心眉头微皱。想起之前她刚从这副壳子醒来的时候,脸上伤得那么重,又高热许久不退,也没见贤妃娘娘给她指御医过府来诊治啊。
她正思索着,又听聆音在床边继续道,“听林嬷嬷的意思,贤妃娘娘给您安排御医看诊的事儿,是万岁爷的旨意。”
得,这么一句话就让沈念心什么想法都没有了。既然是万岁爷的旨意,她哪里还能推三阻四,只得招呼听雨小鱼都进来伺候,又要开始隔帘子悬丝诊脉那一套了。
好一番折腾下来,沈念心原本恢复了些的精神头又蔫儿了下去。还没听御医说诊脉的结论,就恹恹地想要躺回去继续睡。于是沈念心恍恍惚惚地眯了一会儿,就又被聆音叫起来喝药。
“怎地又要喝药?”沈念心颇不耐烦,是药三分毒,何况她又没有虚弱成药罐子的地步,哪里用得着一天三遍的这么喝?
聆音也有几分为难,按照往常,府里上下有个什么毛病,都是去请莫大夫来诊脉的,莫大夫医术也是极好,从老太君到国公爷都十分信任他。只是宫里既然是派了御医来,总不能明着忤逆万岁爷的意思……
“姑娘,您且消消火儿,这是御医诊过脉之后特意给您开的方子,说是要清火祛热,心平气和地好生静养才行,万不能动了心气。”
沈念心本就是爽快人,既然是御医开的方子,回头儿都得一字不差地往上头回禀的。沈念心也不是吃不得苦,索性就端过碗来一口干了。
聆音接过空药碗,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口,“御医特意吩咐过,姑娘的病宜静养,万不可有闲杂人等来打扰。”
“嗯,清净些也挺好。”沈念心语气淡淡的,虽然对御医这样的吩咐有疑惑,但是她仍旧不太提得起精神来,只是晕乎乎地半靠在床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聆音说着话。
聆音原本还想说什么,可是看到她家姑娘这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也就收住了嘴,扶她睡下之后便退了出去。
这主仆两人过得迷糊,可某人在这其间的几番推动,都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八月十五,中秋夜宴。皇宫里正张灯结彩,庆贺佳节。
邀月台中,诚明帝与太后坐在最上首,其下皇贵妃领衔众位后宫嫔妃坐在左下首,而对面则是诸位皇子及皇室宗亲。
诸位皇子这边的人气儿颇有些单薄,除却太子穆子恩与大皇子穆子熙身边,是带了正妃与两位侧妃一道出席的,旁的三位殿下,俱是冷冷清清的独自一人。
五皇子穆子奕是年纪太小尚未收房,三皇子穆子誉和四皇子穆子晏,府里位份最高的便是两位还没过府的庶妃。即便是入了府的正经主子,在这样的宫宴场合上,庶妃也是不能列席的。
穆子晏神色清冷地独坐一处,也不与身后的皇室宗亲说话。至于旁的几位皇子,太子和大皇子素来不和,如今更是恨不得各自把眼睛扔天上去装作看不见对方,更别提寒暄闲聊了。倒是三皇子穆子誉向来是个清风霁月、温润如玉的人物,比起其他几位来都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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