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泡出来的,自然少不了最残酷的斗争,最冷血的手段,最肮脏的阴私。
她浸淫后宫三十年,见过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她有幸得上天眷顾,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对于那颗曾经麻木的心,这一生原本是想好好焐着的。所以她今生,绝不想再与皇家表里有一丝一毫的牵扯。
然而让她头疼的是,她身边这人,似乎没打算放过她。
沈念心的沉默仿佛刺痛了他穆子晏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他会紧张,会忐忑,会不安,会惊惧,也会有所期待。大抵他这一生,所有的不确定和没把握,都是与她有关。
“若不喜提子,那便酿葡萄酒。”穆子晏病急乱投医似的,想起她也曾眼馋过玉棠苑里那株未成熟的葡萄架,“抑或是樱桃酒,橙子酒,荔枝酒,枇杷酒。”但凡你喜欢,都是好的。
沈念心低低笑出声来,没想到穆子晏对酿酒这类后宅女子的爱好如此热衷,忍不住出言调侃他,“殿下‘兰心蕙质’,在下拜服。”她一身清雅女装,作男子拱手之礼,非但不显违和,反而英气并着妩媚,格外好看。
不愿在“一道酿酒”这个话题上再纠缠下去,沈念心开口便换了个话题,“三日后太后千秋,殿下可是备好了礼?”
这问话,其实是有些失礼的。太后千秋,于前朝后宫都是一件大事。皇室宗亲与世家群臣,都会纷纷献礼,尤其是当今几位皇子,若是这礼送得合了太后心意,便是大大的加分项。所以皇子之间,在各府安插探子的也不在少数,这当口为了查探皇子们准备的礼单,可都没少下功夫。
所以这送礼不光得讲究,最重要的还得是保密。
沈念心也很快想到了这一点,正想再换个话题补救一二,就见穆子晏大大方方点头,对她无有半分隐瞒,“此行去扬州,也顺道将老祖宗千秋的贺仪置办妥当了。礼单是先生在拟,除却太茗山上几株茶树之外,旁的都是些寻常福寿双全意头好的玩意儿。”
沈念心眸光一闪,心里忽然就软了一下。其实他不必对她如此坦诚的,难道他就不怕她是哪个皇子派来的探子?
“太茗山的茶树?可有什么讲究?”既然他愿意讲,沈念心秉承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人生信条,就决定照单全收。他既然敢说,她为何不敢听?不光要听,还要有听不懂的就问。
“老祖宗出身江南书香世家,祖籍扬州。幼年时身子虚亏,便是在太茗山下疗养。所以老祖宗关于故土的记忆,大多都是与太茗山有关。”穆子晏当真事无巨细地讲给她听,“再者,老祖宗最爱的茶,倒还真的不是什么名贵珍稀的品种,而是太茗山半山腰上的雨前云起。”
原来还有这么一层渊源在啊!沈念心眸子骤然一闪,像是忽然剪了蜡芯儿的灯烛,忽地一下就明亮起来。
“我有一桩可与殿下双赢的买卖,不知殿下是否有意?”她眼中满是狡黠的得意。那种势在必得的斗志,显得她整个人都好像快飞起来似的。
穆子晏瞧着她那副恨不得马上就提枪上阵的兴奋劲儿,哪里舍得打消她热情?
“本殿愿闻其详。”
于是穆子晏就开始听沈念心讲她那桩可以让两人双赢的买卖。而此时的盛京城中的某一座宅子里,因为四殿下曾经的一道命令,差点儿要掀翻了天了!
“丢了!”
“没了!”
“现在房里那个,是假的!”
这中气十足的声音,是从尚书府正院主屋里传来。自然与安国公府玉棠苑里那个“假货”没半点儿关系。
“还不快去把傅西辞给我叫出来!”傅期然急得直上火,“啪”地一下又摔碎了一个茶杯。傅尚书人到中年,身子真是比不得年轻时候了,不过是上了点儿火,早上起来竟生生愁得满嘴火泡,喝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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