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或惊艳或欣羡的目光。她领间还添了一束柔软的白狐绒,衬得她鲜嫩的脸蛋更加白皙润泽。
院内特设的演乐席上笙乐立起,万德妃毫不掩饰眼中的满意,微笑着走近前去,抽去她头上戴着的唯一一支银簪。她顺滑的长发悠然散开,万德妃从身边摈者端着的托盘上,拿起一柄檀木梳,开始象征性为她梳头挽髻。
沈念心跪在蒲团之上。万德妃从摈者手中接过那副华丽到刺眼的笄冠,动作细致温柔地为她戴好,丝毫没有一品宫妃的威严,反倒多了几分慈爱的长辈对晚辈的祝福。
沈念心脖子一僵,唇边笑意不减,心里忍不住直打鼓,果然是好重啊。不过她也没闲暇再继续腹诽,只听万德妃已经开始柔声地唱祷祝词了。
“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绵鸿,以介景福。旨酒嘉荐,有飶其香。咸加尔服,眉寿无疆。永承天休,俾炽而昌……”
沈念心有些神色恍惚,头上的重量让她有些无法清晰地思考,不过万德妃唱祷祝词的声音还清晰地回荡在耳边。她眼前忽然有些模糊,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滋味来。
重来一世,她又一次长大成人了。她前世没有机会体验这个及笄礼,但是这一回,却是从头到尾都毫无错漏地感受了一番,顺顺利利,风风光光。
心头划过一丝感动,好像从她在玉棠苑里那张小小的拔步床上醒来开始,前世她那些所有错过的经历和情感,今生都在一点一点的找回。
万德妃所唱祷的祝词,不可谓不隆重。在场宾客的脸色俱都变了样,沈贤妃再是得宠,可膝下却没有子嗣,日后也没什么倚仗,就连安国公府,也不过是个日渐势微的没落贵族,这位大姑娘,说是国公府嫡长女,但却只是个无父无母的遗孤罢了。
她们左看右看,也看不出这沈家,哪里值得万德妃如此讨好。
众家女眷的目光,再次落到了笄者身上。她们心里隐约闪过一个念头,好像抓住了那么点儿真相的味道。
一副笄冠也能做得如此巧夺天工贵气逼人,而这位沈大姑娘竟丝毫不被周身华丽繁复的衣饰笄冠而衬得失了色,反倒十分镇得住场面。想来,这位日后该是还有旁的造化。
盛京城里的人们,都是健忘的。半年前曾经闹得轰轰烈烈的曲沈两家的退婚事件,在每日都风起云涌的盛京城里,早已经不是什么值得记挂的事了。
而眼下正值傅家上位,沈家虽然没落了,但是这位沈大姑娘,恐怕要不了多久便也会飞上枝头。
“早就听说老太君最疼这个嫡长孙女,没想到竟疼到这般地步。怕是恨不得将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哄她欢心了!”
“我瞧着也是呢。只不过老太君这位嫡长孙女,听说是极为孝顺知礼的,也难怪老太君几乎要捧在手心儿里疼了。”
席上有人私相耳语,都纷纷表示赞同。老太君耳朵背,坐在最上首却是听不见下头的议论的。不过就算听到了也无妨,她的囡囡,本来就值得这世界上最好的宝贝。
老太君也觉得她家囡囡戴的那笄冠特别好看,听说是沈贤妃特意派人送来的?老太君心下满意,有沈贤妃为她的囡囡如此上心,她也就彻底放心喽。
司徒玄瑷为她执过酒后就入宫轮值了,没来得及全程观礼。倒是司徒玄璎,一直陪着沈念心,直到将府中宾客全都恭送离府,她们这才回到玉棠苑歇着。
和司徒玄瑷那副狂放不羁的性子不同,司徒玄璎倒是有几分传统典型的世家贵女的味道。她比司徒玄瑷还要大上半岁,这会儿过完年,都已经十七岁了,却仍然待字闺中。
沈念心跟这位四姑娘接触不多,但是并不妨碍她欣赏这个进退知礼举止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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